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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音失魂落魄回到住处,燕钧与陆星阑都比她早归,见她无Jing打采,先是松了口气,随后问:“阿音,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可有查到邱羿的消息?”
陆星阑虽看不惯邱羿,但毕竟是同辈,这不夜城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即便是修者也要多加小心,邹羿失踪数日,三人从一开始的“怕不是又被哪个美女迷住了”变成如今的担忧,他们来不夜城主要是为了找南宫阳,结果连邱羿也出了事。
和萍水相逢的女萝等人相比,自然是燕钧与陆星阑更知根知底,南宫音本来想说些什么,即便邱羿失踪与女萝无关,她可是亲耳听见名叫严黑的男人说挖眼睛是那柔弱的斐斐姑娘所为,顺藤摸瓜的话,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
“……四处探查,难免耽搁点时间,你们呢?你们有收获吗?”
陆星阑摇头:“没有。”
“邱羿绝不是为了美色会将正事抛在脑后之人,他消失前去了广寒阁,虽然区区一个伎女掀不起什么风浪,可她也许就是最后一个看见邱羿的人,我看,明天我再去广寒阁一趟,会会那位斐斐姑娘。”
燕钧的话令南宫音心头一紧,她下意识道:“不必了,今日我就是从广寒阁出来的。”
燕钧陆星阑对视一眼:“那你有何发现?”
南宫音大脑一片空白,兀自镇定道:“没什么好说的,你们也知道,那斐斐姑娘看着厉害,胆子小得很,成日为了男人争风吃醋,她能提供什么有用的消息?”
这话南宫音自己说着都觉抱歉,燕钧与陆星阑却并不意外,陆星阑薄唇一撇:“无知的女人。”
燕钧则叹了口气:“那日见她发疯的模样,瞧着确实是叫人只想敬而远之。”
南宫音忽然觉得,这二人并非是信任自己,而是他们打心里对女人有一种轻视,认为她们虚荣、肤浅,所以很自然便接受了她漏洞百出的理由。
于是她不由自主地问道:“我跟斐斐姑娘比……”
话没说完,已被陆星阑皱眉打断:“你跟谁比不好,跟一个倡伎比?她怎配与你相提并论?”
燕钧则是哭笑不得:“阿音,你这是怎么了,突然说这种话?”
“没,没什么,是我太容易胡思乱想,你们别放在心上。”
南宫音勉强露出个笑容,强打起Jing神听着二人说话,时不时给予回应,实则心神早飞到了天外,她一点都不感到骄傲,她想起那个喊着爹别卖我的姑娘,想起她在这不夜城中看到的无数个苦苦挣扎的女人,她们面上带笑,有些人已麻木到不知何为苦难。
她受到如此之大的触动,邹羿却永远只看得到倡伎们美还是不美。
南宫音想起自己对女萝说的话,她赞美倡伎腰肢纤细双腿修长,身段美妙到连她这个女人都要心动,现在想想,这何尝不是一种侮辱?她认为倡伎们除了“美”没有别的价值,而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去评价一个男人“美”或是“不美”。
燕钧素有年轻一辈领袖者的风范,心怀大义,正直勇敢——这样的人,也没有对不夜城中的倡伎们感到怜悯,他行侠仗义,嫉恶如仇,却对这不夜城的惨状视而不见,只看见这表面的繁华与昌盛。
因为世人早已默认,苦难是女人的伴生词。
修者慧济天下,侠客除暴安良,佛家普度众生,王侯将相仁泽万民,但,“天下”没有女人,“安良”不算女人,“众生”不包括女人,“万民”也将女人排斥在外。
他们济的,安的,度的,泽的,只有男人。
南宫音越想越感到痛苦,这份痛苦甚至已超过弟弟命牌破裂给她带来的打击,她抬手揉了揉太阳xue,“我很不舒服,我先回房休息了,有事你们叫我一声。”
说着也不等另外两人答话,起身便走。
燕钧担忧:“自打来了这不夜城,阿音情绪很不对。”
“她与阿阳手足情深,如此伤心也是在所难免。”
燕钧点点头:“你说得对,是我想多了。”
“阿音再厉害,毕竟也是个女人,你我便多担待些,让她好好休息吧。”
闻言,燕钧轻笑:“能听到你说这样的话可不容易,你不是最烦女人?”
陆星阑瞥他一眼:“我烦得是肤浅聒噪的女人,你怎么拿她们跟阿音比?”
“话又说回来,姚师弟与你师叔陆观,此刻又不知身在何处,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燕钧的话令陆星阑长长叹了口气,“真不明白,这平平无奇的不夜城,究竟是有什么魔咒,能一连折损三名厉害的修者。”
两人交谈片刻,对情况都不大看好,且不夜城极乐之夜将至,近几日城中人愈发的多,真可谓是蜂攒蚁聚、龙蛇混杂,这给他们的寻找带来了更大难度,燕钧与陆星阑决定在不夜城待到极乐之夜结束,倘若过了极乐之夜,还是没有半点消息,他们便准备返回师门,请长辈出面。
与此同时,女萝正在严黑的房间中细细搜寻,斐斐像条小尾巴跟在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