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剑穿心的惨状,可惨叫声并未发生,众人这才颤巍巍睁开眼睛,发现竟是风月楼那位善嫣姑娘眼疾手快竖起了古筝,中年女修那一剑刺透了琴身,并未刺中斐斐。
非花咬牙点头,女萝心想,去他爹的魔修,管他爹的这里究竟有什么古怪,大不了死在这儿!叫她眼睁睁地再看有人在自己面前受尽屈辱,还不如叫她立马死了!
“去死吧!都去死!你们这些贱人!你们这些俵子!我要杀了你们!我要吃你们的肉喝你们的血,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斐斐讨厌非花,拼了命挣扎,又是哭又是骂,她骂曾坚,骂芳妈妈,骂那些欺辱她的男人、瞧不起她的女人,骂总是惹她生气的非花,还骂不长眼睛的天。
“杀了!通通
女萝忍着怒气,尽量用平和的语气对中年女修道:“这位夫人,你家夫君若是生了二心,你便是杀了一个斐斐,也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只不过她身娇体弱,这一巴掌造成不了什么伤害,连个巴掌印都没能留下,但对中年女修却是极致的侮辱!
“那夫人想过没有,即便斐斐没了,还有非花,还有我,谁能保证夫人的丈夫不会再来迷恋我们呢?这不夜城中的倡伎数不胜数,夫人要把我们全都杀了不成?”
好不要脸,厚颜无耻,荡|妇,俵子,贱人……这些词女萝已数不清自己听了多少次,在这不夜城,她感受不到任何快乐,她所看到的都是泪水,所听到的都是哭泣,不夜河里埋葬着数不清的女人尸骨,不夜城的上空还回荡着绝望的呐喊——大家真的看不到,真的听不见吗?
她开始疯狂撕扯自己的衣裙,露出大片娇嫩肌肤,肌肤上全是牙齿的咬痕与鞭痕,除却露在外头的脸与手,几乎没有半块好肉!
见她屡次三番坏自己好事,中年女修都要气疯了!她原本便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旁人说什么都听不进去,琴瑟和鸣的恩爱夫君私底下竟迷恋一个伎女,这令她情何以堪?她无法对心爱的夫君口出恶言,只能先杀了这贱人,以解心头之恨!
“住口!这里有你这小倡妇说话的份儿么!”
那中年女修被说得哑口无言,只觉自己动手不是,不动手也不是,一时之间尴尬异常,趁着众人没注意,斐斐冲了出去,抬手就还了对方一记耳光!
女萝并不生气,她看向女修身后那浩浩荡荡十来个弟子,平静询问:“夫人带了这样多的人来不夜城,意欲为何?”
“夫人若是真有本事,就管好自己男人,少在这里大呼小叫,对着低贱的倡伎耍威风彰显自己尊贵。”非花嘲讽着,“真是不体面。”
趁中年女修说不出话之际,女萝又说:“夫人瞧着不傻,怎地不知男人的腿长在他自己身上?您今日来不夜城大闹,为的是什么?是夫人自己的尊严,还是自己的颜面?夫人不过是想要丈夫保证从此不再有二心,想要丈夫回到自己身边,想要证明自己比倡伎更值得他真心相待,气恼自己的痴情付诸东流没有被珍惜。”
斐斐脾气不好,女萝早就知道,可她还是头一回见到斐斐情绪如此失控疯狂,当下二话不说脱去自己外衣将斐斐罩住,裹了两圈将她塞进非花怀中,低声道:“抱紧她,别松开。”
“夫人是好女人,自然跟倡伎不一样。”女萝微微一笑,“倡伎无主,夫人有主,野狗哪里比得上家犬高贵?”
非花低头浅笑,随后抬起头说道:“夫人真是可怜,明明这样瞧不起倡伎,却又怪倡伎抢走了丈夫的心,能被倡伎抢走的心,有什么可惜?夫人又比我们高贵到哪里去?我们陪许多个男人睡觉,好歹还能收几个钱,夫人陪丈夫睡觉,却是一个钱都得不到,难道只陪一个男人睡觉,就不算下贱?”
她正要发火,斐斐却像发疯一样张牙舞爪地死死瞪着她,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谁要那老色鬼喜欢!曾坚那个变|态!怪不得他对你没兴趣,嫌你老,因为他就喜欢年纪小的!越小他越喜欢!你跟那种老变|态做夫妻,你才是贱人!你才是俵子!你们都去死!去死!去死!!!”
女修怒道:“我要扒了这贱人的衣服,让她变成最下贱最低等的倡伎,我倒要看看,她侍奉了一千个一万个男人之后,还有没有人愿意要她!”
中年女修一愣,女萝根本不怕她:“夫人身为修者,眼界怎地如此之低?你来不夜城羞辱斐斐,不过是让自己的夫君对她更加爱怜。夫人这样怕丈夫有二心,却又不从丈夫身上着手,而是来教训女人,这岂不是在告诉夫人的丈夫,尽管在外头乱搞?横竖夫人也不会找他算账,那他又何必对夫人忠贞不二?”
她居然敢这样说?!
紫衣人们原本是跟着自家掌门夫人来教训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倡伎,结果却被几个倡伎劈头盖脸骂了一顿,他们没有感到羞愧,也没有可怜,只有被羞辱的愤怒——连这种低贱之物也敢辱骂他们,若是不出了这口恶气,以后的脸面要往哪里放?!
“龌龊之言!你们这些倡伎好生不要脸,毫无廉耻之心!如此厚颜无耻的话也说得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