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她是他的妻子吧。
虽然这是事实,但是从他嘴里说出来,总觉得温柔缱绻,像是裹着蜜汁。
她自己像一只小蚂蚁,明明知道可能溺亡在甜蜜之中,却还是义无反顾地扑上去。
“别被嫣然糊弄了。”凛凛知道郎璇喜欢胡思乱想,干脆把话说得更直白,“她知道我惯着你,却不会惯着她,所以总想来糊弄你。”
他惯着自己?
好像真的是这样。
就算前世也是。
无论她怎么冷脸相对,他似乎都没有认真地和自己计较过。
“你初来乍到,难免忐忑。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直接问我。”凛凛眼神温柔,嘴角浅浅勾起,连笑意都如春风般柔和,唯恐把这只小蜗牛吓得缩回壳里。
他起身,重新点燃烛火。
因为这样的对话之中,他忽然很想看到她的神情。
郎璇也掀开幔帐:“郡王?”
“没事。如果你觉得不好意思对我开口,那我们约定,你每日写在纸上,放在书桌上,如何?”
在他面前,郎璇除了答应,真的也不会其他什么了。
“那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你最近这几日,有哪些不安?”
郎璇本来不好意思说,但是想想,宇文铎是真心实意的。
她若是不说,他失望了,以后不再问自己怎么办?
所以她认真地想了想后,也坐起身来,抱着被子,先从动物说起。
“……娇娇不知道是不是不喜欢我,看见我就龇牙……”
她偏偏胆子又小,每次都吓得花容失色。
可是她冷眼看着,娇娇也不吓唬别人啊,就喜欢吓唬自己。
凛凛:“它那是喜欢你。”
郎璇:“……”
虽然我读书没你多,但是宇文铎,你也不能骗傻子啊。
喜欢是那样的吗?
“你胆小,它喜欢吓唬你取乐。”凛凛说的是真相,“你看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它敢吗?”
欺软怕硬的东西。
娇娇真是皮痒了,他的人都敢吓唬。
“那就好。”郎璇如释重负,“我想着我也没得罪它……”
嫣然请她摸老虎屁股,她都没那么做,不该记恨她才对。
凛凛看着她认真反省自己的模样,不由哑然失笑。
小哭包,乖成这样,犯规了。
“还有就是……”郎璇脸红,欲言又止。
她想提一提卫君。
只是在犹豫,现在是好时候吗?
她忽然想起他说的“枕边教妻”,那她是不是可以吹吹枕边风了?
也不求这一次就成功,至少要在宇文铎心里种下怀疑的种子吧。
想到这里,郎璇鼓足勇气道:“我还是觉得卫君不像好人,郡王你要防着他些。”
凛凛想起她醉酒时候的呓语。
不管他理解是否有误,毋庸置疑的是,卫君都是郎璇的“心头大患”。
他如何舍得让那么乖的她,一直在心底压着块大石头?
凛凛道:“你提醒得很对,我早就觉得卫君有问题。”
为了妻子,就得委屈兄弟了。
卫君,你就假装假装吧。
小哭包说你有问题,那么没有问题也要创造出点问题来!
知道他放在心上,郎璇大概就不会时刻因为这件事情而焦灼了。
郎璇的眼睛瞬时睁大,眼里有惊喜:“郡王早就知道了?”
她就知道,宇文铎最聪明了。
凛凛四十五度仰望烛火,莫测高深地道:“是。”
“那就好,那就好。”
以宇文铎的聪明才智,除非他完全没有戒备,否则没人能算计得了他。
就是这样的盲目崇拜!
“还有什么?”凛凛笑道。
他非常满意现在的对话。
两个人只有敞开心扉,距离才能越走越近。
这世上的女子千千万,性情各有不同。
他之前所有关于女人的认知,套在她身上可能都不好用,所以两个人需要通过沟通来更好的了解。
他已经开始期待起日后琴瑟和鸣的幸福生活了。
郎璇咬着嘴唇,这次迟疑了更长的时间。
因为这个问题,关乎到两人日后的发展。
——如果真如她之前所想的那样,现在宇文铎已经开始怀疑起卫君,那她就应该退出了。
可是现在……她舍不得了。
她想留下来。
她为此感到惭愧,因为她知道她根本配不上宇文铎。
可是即便如此,她还是控制不住地想留在他身边。
他现在对她的种种温柔,让她深陷其中。
她想做她的妻子,名正言顺那种。
不是没有纠结,但是心底有个更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