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心情平復,一週后,我才回学校,虽然说比起刚开始较能接受哥离开的事情,但有时候只要一放空会是休间下来还是会忍不住地去想起,去想着??哥自杀的原因。
洁安和许青恆只要一下课就跑到我身边陪我聊天,他们隻字不提哥和自杀的事,也不刻意安慰我的情绪,他们就像平常一样聊着班里的各种八卦。
或许是哥刚走的关係,在走廊遇见徐宛媛也终于不再故意对我恶作剧,只冷冷瞄我一眼便擦身而过,但或许再过一阵子,她又会开始。
后来的几个月,我们正式进入学测准备状态,我让自己沉浸在读书里,每天就抱着书,马不停蹄的反覆写考卷写习题,不让自己有松懈的机会。
一有空就去图书馆待着,什么都不想,我想要毕业就离开这里,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
半年后,我们终于顺利撑过学测,正式迎向即将毕业的自由生活。
高三下学期,我在学校偶尔会遇到顾时海,这机会很小,他依旧是老师教官眼中的麻烦人物,老是翘课,一回来就是一身伤,但每次遇到他都会请我喝饮料,每次我都想拒绝,他却一点机会都不给我。
他的出现总是莫名其妙,而且老是在我背后出现,时常吓我一下,今天也是一样,但也许相较其他人,我和他聊天的次数较多,我渐渐有些羡慕他这自由的身躯。
即使全身伤痕。
趁着教官不注意,顾时海又偷偷带我跑到顶楼,在春天这个不冷不热的季节,顶楼是整座学校最安静最温暖的地方。
阳光打在距离我们俩不到几公分的距离前,我们站在Yin影底下,我转开nai茶瓶盖喝了一口,「最近你好像比较常来学校。」
他双手插在裤兜里,背自然地靠墙,「想着快毕业了,然后也没地方去,就来学校混时间。」
「其他地方不能混吗?」我随意地问。
「没办法,外面结仇的人太多了,学校比较安全,至少还有教官保护我。」
他这一说,我发现他的脖子上又多了一条细长的伤口,「你的仇人还真多,被打得不痛吗?」
顾时海不屑一笑,「是他们比较痛吧?」
「你脖子上那个伤口有没有擦药?」
他摸了摸自己脖子,碰到伤口还抽了一下,「我都不知道这里有伤口,这小伤口而已,过几天就会好了,不用擦药。」
「爱逞强,上次不知道谁碰一下伤口痛的站不起来。」我把书包转到胸前拉开前袋拿出ok蹦,贴在他的伤口处,「这么爱打架,身上一大堆伤口看起来有比较帅吗?这贴着,比较不会感染。」
他嫌弃的摸着ok蹦,「不要,男生贴这个很娘。」
「哪会,你最好不要给我撕下来喔。」我警告他,「谁叫你这么喜欢翘课去打架,活该。」
他没有理我,自顾自的喝着nai茶。
「喂,顾时海。」我垂着头木然的盯着手里的nai茶,「你会唸大学吗?」
「或许吧。」
「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不确定的意思,看我心情囉。」他笑笑的说。
「你对待你的人生也太随意了吧?」
顾时海叹一口气,「我有什么办法,我又不喜欢唸书,但又不得不念。」
「你家里人也强迫你唸书啊?」
他眼珠子转转,「算吧。」
放学,妈打电话过来要我今天晚上早点回家,她有事要跟我说。
一回到家,我就听见抽油烟机和碗盘碰撞的声响,家里不止妈妈在,魏叔叔和魏叙良也在。
魏叙良一看到我立刻走过来,「今天在学校还好吗?我有看到你几次,不过你朋友都围绕在你旁边,我就不好意思过去了。」
「就这样,没什么好不好的。」我脱下鞋子绕过他,走进厨房洗手。
餐桌上放满丰盛的菜品和汤,我似乎回来的很刚好,他们已经准备好碗筷开始用餐。
四个人围绕着一张小小的圆桌,耳边传来的都是刻意放轻的咀嚼与碗筷声,魏叙良不停地往我碗里夹菜夹rou,魏叔叔也一样老叫我多吃一点。
我埋着头慢慢吃着,一口饭在嘴里咀嚼好久,一点味道都没有,甚至我觉得好难吃。
这是哥过世后,第一次我们四个人一起吃饭,在外人看来我们很像真正的一家人,但在我看来我就好像跟三个陌生人共处一室,一点家的感觉都没有。
「陈曦,我和你妈妈有件事想告诉你。」魏叔叔忽然开口。
魏叔叔的表情不如过往严肃,我将嘴里那口咀嚼很久的饭吞下去,缓缓转向妈的方向。
妈挟着菜,连眼都不看我,语气冷静地说,「我和你魏叔叔下个月要去登记结婚,特别告诉你一声。」
我无法相信我所听到的,夸张的令人无法置信。
「我不同意!」我用力放下筷子,站起来,「我们才送完哥不到一年,你现在跟我说你要结婚?妈!你有没有搞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