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从来没把任何人放进过眼里。
片刻后,男生终于踉跄着从他大发慈悲的脚下逃走。
施今倪才反应过来漆司异已经越过教学楼往前走,她跟了上去。
正到教学楼的墙根转角处,不料前面的人突然毫无预兆地转身折了回来,手肘撑着那面墙。
本就是冷白肌,瘦而有力的淡青色血管清晰凸起。
施今倪毫无防备地往后倾倒,肩胛骨紧贴上身后那堵冰冷的墙,想推拒的右手要抬不抬地停在半空中。
在反应过来他没想有其他举动时,她把手放了下来。
少年生得脸窄,五官英挺冷硬。眼睑下方残留着淡淡的Yin影倦意,刚才单方面的虐渣对他来说根本不足以拨动情绪。
漆司异低头咳嗽了声,眉头蹙着,漆黑发亮的眼眸看向她:“跟我干什么?”
施今倪身体僵了一瞬,额头轻擦过他肩膀,慢慢放松下来:“漆主席打人,我拍照了。”
尽管是开玩笑,但她唇角甚至都没上扬。一双冷艳上扬的狐狸眼在不笑时很给人疏离感,锐利又勾人。
温宁说很喜欢和她相处,其实也只是喜欢她在这种攻击性美貌下的温和性格。人总是会对自己无法掌控的事物产生畏惧和敬而远之的想法。
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在人前的反差是自卫。
良久的对视后,漆司异在打量她时偏了下头。喉间发出了声沉沉的低笑,并非平日里带着讽刺的嗤笑,陌生而轻微。
他有张磁沉的好嗓子,短促的笑音让人听着都耳后根发痒。
而墙后面那只本来戒备心极重的黑猫或许是知道今天被他救了,居然也不再怕他,团成了一团毛绒状过来蹭他脚。
他大概极其讨厌这种动物的黏糊感,抬脚把猫踢开。
黑猫恃宠而骄,心知他不会伤害自己,又契而不舍地黏过来。
施今倪被这猫的循环往复的犯贱动作给逗乐,仰起脸:“你上次说别喂养流浪母猫,可你也在救它。”
“我没给过它一口粮。它要是怀孕,责任在你们。”
“……”施今倪一时语塞,纠结地嘀咕了句,“可又不是我让它怀孕。”
他轻哂,把撑在她脸侧的手收回。
俩人之间的距离依旧很近,施今倪退无可退,也没见他想往后挪开。她轻咬了下唇瓣,本就红润的唇色更深,有几分楚楚可怜的示弱形态。
“你好像不太满意我,总对我皱眉。”
漆司异垂眸看她,视线落在她因抬头而凹陷的白皙锁骨那。停了下,问:“想知道原因?”
“想啊。”
“你身上,太香。”
“……”
施今倪没有喷香水的习惯,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为什么要说这句让人误会的话,毕竟他可不像会和自己调情的人。
一通电话打过来,打断了彼此之间的旖旎气氛。
漆司异看了眼手机,是康景来找他问人:“今倪说去找你还笔了,现在她人还在你这吗?”
男生大大咧咧的声音从手机那端传出来,施今倪自然能听见。她抬眼和他视线相碰,坦荡地捋了下耳后根的一缕头发。
漆司异低眼盯着她Jing心设计的撩人动作,寡欲的一张脸,面不改色地回那边:“在。”
“那你告诉她。我现在已经到了,让她慢慢过来。”
是已经约好的时间和地址,康景的语气听起来很兴奋,没想其他的,显然把这当成一次很重要的约会。
电话挂断,施今倪没有半分停顿地把口袋里那只铅笔拿出来,有意无意地戳到他指骨上刚才因打人而不小心擦破的伤口。
漆司异肩身微动,脸色如常。
施今倪往前一步,低头,那只笔轻轻塞进了他手心:“我昨天有答应他,先走了。”
错身离开时,垂下的柔软发尾轻飘飘地蹭到了他指尖。
◎尾指被轻勾了一下◎
康景能约到施今倪听起来简直像天方夜谭,考试铃声一打就跑回家冲凉、喷发胶搞得一身清清爽爽。
他站在海岸城广场那又反复确认了一遍对方会来才安心,人站在广场中心的喷泉前,焦灼地等待着。
施今倪是搭公交过来的,从站台到目的地还走了几百米。
她甚至没回去换一套衣服,也没刻意打扮。只背着个薄而轻的书包,从学校出来就过来了。
深州绝大部分的高中校服并不是影视剧或国际贵高里普遍的短裙制服,他们身上的夏季校服都是黑白或者蓝白色的t恤长裤,很中式风。
只要码数正确就不算松垮,也并不完全修身,但穿着很舒适。
施今倪就是在这种朴素衣料下都难掩美感的女孩,取掉皮筋的柔顺长发零落披肩,高挑出众的身段,裸露在外的每一寸肌肤都白透。
少女下颔尖细Jing巧,鼻梁挺,唇瓣薄,如蛇蝎锋利的清冷感在下一刻特意扬起的笑脸中消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