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先儒还要劝,却被林冉却直接打断,
“行了,你离远点,我就是对她太好了,”
她捂着肚子,对还在哭泣的越见织冷笑,“越见织,你搞清楚,我才是你妈妈,我做什么都要和你报备吗?啊?你有资格在我面前大吼大叫吗?”
越见织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她垂着脑袋,眼泪噼里啪啦落到地板上,“你们做什么都瞒着我,你还老是骗我,从小到大都在骗我,之前骗我说回来就会帮我买滑板车,让我乖乖待在家里,结果呢,结果什么都没有,之后每次我都信你,可你哪一次真做到了?”
每回吵架都要扯这个。
林冉说不过来,铁青着一张脸,实际上女儿嘴里的半点话都没听进去。
“滑板滑板滑板,就那臭滑板要你惦记到现在?你现在身上穿的,吃的,什么不是我的?没有我给你花钱你现在就是在街上的乞丐!”她越想越气,用手指地:“小时候至少还听话点,越大了简直越不像话!”
——又这样。
越见织掌心生疼,
——妈妈又这样,每次吵架,她都会说她小时候多乖多省事。
“那你知道我小时候怎么过来的吗?”
她透过晃动的泪光看向林冉,一字一句都在紧绷的弦上颤抖,“你管过我吗?!你真知道我小时候是怎么样的吗?”
“你天天在我耳边说自己穷,却眼也不眨地买下三万的貂皮大衣,你说是要看店面得穿好点的衣服,我信了;你和我说我们家很穷,要我争气点好好读书,我信了;我多提一嘴想买衣服,你骂我不懂事,说我们家穷我还这么不懂事,我之后都不敢提了。可是后来我才知道,我上的那个小学,一年居然要十万块的学费,”
“我知道你对我的学习要求高,我也知道你觉得除了学习之外的一切都不重要,所以送我去那么好的小学”越见织抖到靠到沙发才勉强站住,“可是你知道吗,她们都穿着漂亮的衣服,她们嫌弃我,她们都不愿意陪我玩!我这么努力学习,每晚熬夜,我都是为了谁啊!”
她眼睛胀痛到流不出眼泪,嗓子像是含了刀片,“她们都嫌弃我脏,我真的很努力了,我天天都在洗衣服,但是我真的洗不动冬天我的手真的好疼好疼”
“可是你们那时候在干嘛?”
“爸爸,说好生日要送我好又多超市的涂色本,我怕他说话不算话,故意不自己走回家,就在小学门口等他来接我,我等到了好晚好晚,连保安叔叔都问我怎么不回家,结果呢,结果爸爸在干嘛,你打牌忘记了时间!”
越先儒低下头,没敢去看她的眼睛,
“你们都忘记了,可我还记得啊!”
“你们真的爱过我吗?”
“如果不爱我”,越见织颤着眸看向他们,“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啊!”
她吼完最后一句,直接转身啪嗒啪嗒跑上了楼,乓地一下狠狠关上了门。
胸口的酸涩把她的肺腑都搅得难受不堪,她鼻头连着眼眶都酸涨无比,但是因为哭多了都哭不出来。
可笑的是,尽管在理智全无的情况下,越见织还是没有选择离家出走
尽管知道妈妈不会管她,甚至算的到就算离家出走也是她干巴巴地回来或者爸爸把她找回来,但是,她还在下意识地顾虑妈妈的身体,
她不是在担心妈妈肚子里那个和她毫无关系的东西,是在担心妈妈本身。
越见织觉得丢脸极了,无法狠下心的自己丢脸极了,就像一只眼巴巴的小狗,渴望人的爱却被一脚踹开,结果下一秒还是腆着脸凑上去。
楼梯处脚步声传来,越见织攥紧了自己的衣角,刚刚哭狠了,抽噎根本停不下来。
没过多久,叹息后是爸爸的声音,
“这件事没告诉你确实是爸爸妈妈的错,但是织织,妈妈先前是确实问你想不想再要个弟弟妹妹,织织说不要,妈妈发现她有之后呢,是顾虑织织的心情,所以才没说的。”
“但是爸爸和你保证,妈妈对你和弟弟都是一视同仁的。”
越见织听了,只觉得原本漏了风的胸口更是空出一大块。
她边哭边喊,声音都要破裂,“你们都知道那是个男孩子了,肯定偷偷去做了镜超!如果真的男女一视同仁,又怎么会花钱做镜超,你们就是,就是重男轻女!”
“不是,”越先儒有些无奈,“你妈妈是想要一男一女,如果你弟弟先出生,她也会再想要个你,”他拍了拍手,“一样的道理嘛。”
门里头传来很大的擤鼻涕的声音,又传来几声抽噎,越先儒声音转低,“你妈妈在你五岁的时候有过一个孩子,但是那个时候计划生育,就给打掉了,不然织织也就有个弟弟妹妹了。”
“好!都是我的错!都是因为我,不然她也不会打掉那个小孩了!”门里头小女生的声音嗡嗡的,像是把脑袋埋进了被子里,“我就不该生下来!该给他让路!”
“诶诶诶——”越先儒知道自己又哄错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