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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两人和之前一样,踏着清晨的微风以及还没那么灼人的日头一起出了门。
“别怕,去了有什么事都可以找苗老师,或者告诉我。”在贺声下车前,段惊语叮嘱她。
贺声点点头,准备打开车门,又被段惊语叫住:“声声。”
她疑惑地转头,段惊语弯起眼睛,笑得很好看:“要记得想姐姐哦。”
这次贺声只很轻地“嗯”了一声,不知道段惊语有没有听到。
段惊语透过车窗玻璃看着贺声拎着行李离开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个场景似乎和以前的重合了。但她还未来得及再回忆一番当时的场景,就被后面车不耐烦的喇叭声催着离开了。
不过段惊语不知道的是,虽然同样是开启一段新的生活,与曾经的自信坚定相比,如今的贺声更多的是踌躇不安。只是事已至此,她总不能再反悔,拎着行李回去,说她还是有点害怕,还是不想离开段惊语。
那天她其实骗了段惊语,她想住宿不是为了省时间。她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确定,她现在需要的是一个人静下来,想想以后该怎么和段惊语相处。
于是便有了住宿参加封闭式集训的决定。说好听点是给自己一点缓冲的时间,说直白点就是……她在逃避。
尽管这几个月以来,她作为新手村一级菜鸟已经解锁了很多新的地图,但段惊语的家作为她一直以来的新手补给站和驻点是从未变过的。现在乍然要离开,且一个星期才能乩匆淮危厣涫低耆挥性诙尉锩媲氨硐殖龅nai谷挥胱匀簟&65533;
不过唯一让她稍感安慰的是,苗老师很贴心地将她和路名启安排在了一间宿舍。
贺声本就不爱说话,再说她来这里也没有交朋友的心思,因此一个多月以来,基本很少和人交流。之所以会和路名启有交集,也是因为很偶然的机会。
那次是段惊语工作太忙没顾上给她准备午饭,便让她在食堂对付一下。在贺声戴着耳机专心吃饭的时候,路名启端着盘子过来,问她能不能坐她对面,贺声其实没听太明白她说了什么,就胡乱点了点头搪塞她,没想到给了自来熟的路名启机会。
当天下午的速写课主要练构图,临的是已经过世的油画家段灵的作品。画室里很安静,只有铅笔和纸张摩擦的沙沙声。
虽然只有十几号人,但画室也不大,开着空调还是有些闷热。贺声觉得喉咙有些干,便端起水杯准备喝口水润润嗓子。也就是这时候,她发现坐在自己旁边的女生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她疑惑地看了对方一眼,不承想,对方对上她算不上友好的眼神却弯了弯眼睛,凑过来小声说:“你画得很好呀。”
路名启说这话是真心的。她坐在贺声边上大半个月,之前就注意到了她,这个女生气质看起来比她们成熟些,休息的时候也不和人闲聊,虽然和这里似乎有些格格不入,但她画功十分了得。
她们当时在练习的是风景速写,路名启看得出来,贺声的画,无论是从线条、构图还是笔触都非常成熟流畅,颇有些自成一派的灵气,又和她们正在临摹的段灵老师的风格有些相似。
贺声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刚刚在食堂见过这位在自己边上坐了大半个月的女生,但她很规矩地没有说话,瞟了一眼那女生的画板,见左下角贴着的标签上写着“路名启”,接着才看向对方,弯起嘴角以示友好。
自那以后,路名启便会在休息间隙拉着贺声聊天,也会带些零食什么的分给贺声。
时刻关注贺声动态的苗青当然发现了“贺声在班里有朋友了”这个令人惊喜的变化,她将这件事告诉了段惊语,段惊语也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欣慰,还有一点点……自豪。
不知道是不是段惊语的错觉,多个朋友似乎真的让贺声又改变了一些——她在饭桌上渐渐话多了些,去画室的时候会多带一瓶饮料,说分给同学。
“同学”是谁,段惊语不问自明。
于是,当得知贺声也要来住宿时,苗青便理所当然地将贺声和路名启安排在了一间——刚好路名启也差个室友。
入住当天晚上,段惊语按照向苗青要来的时间安排表,估摸着贺声回到寝室的时间,给她发了消息:“回寝室了吗?感觉怎么样?”
其实早上路名启就陪着贺声来过寝室了,和她放了行李,简单收拾了一下床铺。
贺声看着屏幕上段惊语发来的托腮小兔子表情,回道:“回来了,还不错。”
“方便视频吗?”
看到段惊语这句话,贺声想了想,直接给她拨了视频过去。
看画面里的背景,段惊语应该在客厅,她依旧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模样,看到贺声以后,原本端直坐着的姿势放松下来,躺倒在沙发上。
贺声有些不大自在地摸了摸眼皮,不知是因为不习惯前置摄像头里的自己还是因为段惊语。
第一天住宿,段惊语无非就问了些适不适应,缺不缺东西之类的话,贺声一一答了,等挂了视频才发觉时间竟然过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