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与都坐在沙发,许心柔跪坐在地毡,抱着她的膝盖,把脸埋在她的大腿上。
这姿势已维持了十分鐘,两人一直没有说话。
终于,凌与都开口:「心柔----」
「求你什么也别说。」许心柔的声音哑哑:「就让我多抱一会。」
「别这样。」凌与都低声说:「今天我们一定要把事情解决。」
许心柔抬起头,眼角泛着泪光:「为什么?我们这样子不是很好吗?」
「什么很好?这样拖拖拉拉,什么时候是个了局?长痛不如短痛……」
「不,不!」许心柔双手掩着耳朵:「我不要听!不要听!」
「心柔----」
「我这么爱你。」许心柔看着她的眼睛:「你也爱我,那个晚上,你这么疯狂……」
凌与都咬着唇,心里埋怨老天不公平----不就是一时酒后糊涂逢场作兴吗?怎么就惹上这么大的麻烦呢?
「我是你的,一辈子都是你的。」许心柔的脸颊蹭着她的手心,像只乞求怜爱的小猫咪:「当时,你问我可愿意成为你的女人,我说『愿意』,你便……」
凌与都想死的心都有了----她怎么知道这是许心柔的初次?谁能想到在网上结交的网友会纯如白雪?她怎么就这样倒霉呢?
不怕不怕,凌与都还有杀手鐧。「即使我们相爱,也是有缘无份----我是有女伴的,一开始我已告诉过你了。」
「但你说过你们已没有感情。」许心柔轻声说:「她总是自顾自出去玩,把你留在家,你是太寂寞了,才上网结识朋友。」
凌与都脑子急转:「我和茱莉已有五年,她陪我捱过很多苦日子,所谓『糟糠之妻不下堂』,无论如何,我也不会离开她。」
「我知道,我不会要求你们分手。」
「我不会打扰你们的生活,我只需要你一点点空间时间,我会接受你所有安排。」
「只要你心里有我,我什么也不计较。」
凌与都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她怎么可以这样委屈自己?
「不能心软,不能心软!」凌与都在心里警告自己。
她清清喉咙:「茱莉很兇,要是给她发现了我们的事,一定不会轻易放过我们。」
「一旦给她发现了,你便推说是我主动勾引你的,要打要杀,也儘管往我身上来。」
「你----」
「与都,」许心柔把娇躯偎贴在她怀里:「不要推开我,我不能够没有你……」
凌与都想挣开她,却发觉自己怎样也下不了手。
后来,竟还把她抱进睡房,让她在自己的臂弯里安睡。
看着许心柔柔美的睡顏,凌与都又开始恼恨自己的混账。
----不能就这样给她缠上了,正所谓「生命诚可贵,自由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拋。」凌与都瀟瀟洒洒活了廿多年,岂可以给个女人困在温柔乡里?
「一定要想办法甩掉她!」凌与都在心里暗暗起誓。
说老实话,许心柔秀丽可人,温婉贤淑,在一般人眼里,至少值七十分。
凌与都却嫌她太乖太纯,完全挑不起自己的征服慾。
----凌与都一向喜欢小野猫般的女郎,很享受高难度挑战。
凌与都追求许心柔,只是贪新鲜换换口味。
凌与都向来在情场纵横驰骋,从没出过什么乱子。
----是的,凌与都口中的女伴根本不存在,全是她自己虚构出来当挡箭牌的。
这些年来,凌与都一直对外声称是有主名花,成功拦截了数不清的蜂蜂蝶蝶。
----凌与都很怕寂寞,却更怕麻烦,更怕付出,寧死也不肯和人建立稳固的情侣关係。
凌与都和女人交往,出牌?这叫凌与都怎么应付?
最终也给凌与都想了个笨法子。
----她故意不跟许心柔联络,连续一星期音讯全无。
许心柔发了数也数不清的信息和电邮给凌与都,她也硬起心肠不回应。
----最理想是许心柔不堪凌与都的冷淡,知难而退。
----再不,就是她责备凌与都。那么,凌与都便可以乘机发难,向她提出分手。
又过了一星期。
这天,凌与都不停查看手机。
----怎么连续十二小时没有许心柔的信息呢?
----她会这么容易便放弃吗?
----她不会出了什么意外吧?
凌与都坐立不安,终于按下许心柔的电话号码。
「我是心柔。」电话另一头传来许心柔的声音,听起来还算不错,凌与都高悬的心总算放下来。
「是我。」凌与都压低声音。
「与都----」许心柔惊喜地说:「我总于等到你的电话了,一切安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