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暂时在题间阁打工。
当羿若夕知晓曲云岫懂武功后,便跟老鴇说,把曲云岫调作自己的私人护卫。
曲云岫跟羿若夕不单谈风月,还会一同到贫民区,照料那些老弱孤苦。
两人年纪相彷,志趣相投,感情也在就不知不觉间,越来越深了……
曲云岫暗自苦恼,她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告诉羿若夕,自己是女儿身这事实。
----曲云岫害怕坦白后,羿若夕会生气,不再理会自己;隐瞒下去吧,良心又受到责备。
而且,曲云岫发觉自己对羿若夕,多了一些心思----刚一分别,心里已想着她。
曲云岫纵不识人事,也知道这是极不寻常。她不知所措,开始躲避着羿若夕。
羿若夕很快便察觉到曲云岫的异常,还以为她是生病了,或是遇到什么心烦事,很着紧地探问。
看着羿若夕一脸关切,曲云岫终于忍不住:「若夕姐姐,我……我其实是……其实是……女子。」
羿若夕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若夕姐姐----」曲云岫情急,一步踏上前去。
羿若夕连连后退了几步。
曲云岫红着眼睛:「若夕姐姐,我绝对不是存心瞒骗你,请你原谅我吧!」
「……我……没有怪你,只是一时之间……」
曲云岫轻声说:「……云岫虽是女子,但爱慕痛惜你之心,绝不输世间任何一位男儿。」
羿若夕心绪似絮还乱,却也硬生生压抑下去:「……若是云岫不嫌,我俩可以结为金兰姐妹,彼此扶持。」
曲云岫脸色惨白。「谨遵若夕姐姐意思。」
这夜之后,两人虽仍是朝夕相对,但一道壁垒明显轰立在两者之间。
曲云岫很难过,也知道羿若夕心存芥蒂,左右思量,终于忍痛向羿若夕请辞。
羿若夕淡然跟曲云岫道别。
目送着曲云岫背影渐渐远去,羿若夕眼角的泪珠终于徐徐滑落。
----羿若夕对曲云岫岂会毫无情意?但女女相恋,离经叛道,像曲云岫这么优秀的女子,即使不找一个好男儿负托终身,也应在江湖扬名立万,自己又怎能自私地把她留在身边,任由明珠蒙尘?
自此,曲云岫在江湖闯荡,持剑卫道。不出三年,已是誉满江湖的少年英豪,人称「清风剑客」。
羿若夕一直有留意曲云岫的消息,知道她的发展如日方中,心里十分欣慰。
羿若夕早在曲云岫离开的时候,已为自己赎了身,却依然留在题间阁里。她挑选客人更为严苛,但花魁之名,始终不坠。
同样地,曲云岫也一直关注羿若夕的近况,每三、两个月,便寄来书信问候。
两人也以为,这样子君子之交,会一辈子维持下去……
杭州最近出现了一个令人发指的採花狂徒。他不单玷辱妇女,还会在受害人前额刻上「卍」形记号,受害人不堪折辱,每每轻生。
曲云岫得知,披星带月地赶赴当地,矢志为民除害。
来到杭州,曲云岫实在难再自持,她乘夜前往题间阁,心里想着,只要偷看羿若夕一眼便好。
竟然遇上那採花贼。
看见床榻上的女子一脸血污,昏迷不醒,曲云岫目呲欲裂,把那採花大盗一剑穿心。
曲云岫在那尸体上再狠狠剌上数十剑,教人再也看不出原形。
曲云岫跌跪在床前,抖着手,探向羿若夕鼻际----
幸好尚有气息。
曲云岫抱起羿若夕,把她安置在一间清静的厢房里,仔细替她清理脸上血污。
一滴、两滴,火烫的眼泪落在羿若夕脸上,羿若夕悠悠转醒----
「……别哭……」羿若夕伸手揩拭曲云岫的泪痕。
「若夕姐姐----」
「可以把镜子给我吗?」羿若夕平静地说。
「不,若夕姐姐,不……」
「给我镜子!」
曲云岫忍着泪,把铜镜递过去。
羿若夕看着镜子里那触目惊心的伤口,不发一言。
曲云岫声音嘶哑:「云岫定然访遍天下名医,为若夕姐姐回復娇容。」
羿若夕缓缓地说:「若夕想淋浴更衣,你可以先出去么?」
「好。」
曲云岫很快便安排好浴桶热水诸物,然后退出房间。
羿若夕躺在浴桶里,仔细检查自己的身体。
----万幸曲云岫来得及时,这身子还是清白的……
----往日的自己,尚且未敢站在曲云岫身旁,现在容顏已毁,两人更是永无可能了……
----今生有缘无份,唯有寄望来世……
羿若夕浴罢,换上喜爱的白衣,再坐到镜奩前,把额前刘海放下,遮盖着伤口,还化了一个雅緻的淡妆。
一位身姿绰约,清雅绝俗的仙子出现在曲云岫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