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竟然是一封来自大宛皇室的任务。
大宛国境位于东南面,横跨东梧、云鹿、白泽洲,背靠昆仑,是个传承已久、十分富硕的国家。
当年他在的玉仙楼,便位处大宛的皇都阙城。
那是个可以用不夜天来形容的繁盛都城,南北商贩往来,楼台歌榭,火树银花,宫中的菱花湛露仿佛永远也开不败。
……也是原主自幼长大的地方。
如今一算,他离家也有近载,也不知道玉仙楼的姐姐们怎么样了。
令牌中描述的,跟其他那些城池被破、修士被俘的事件比起来,其实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小到原本不配被列为玄阶任务。
——大宛皇室的五皇子,养在皇宫之外、阙城别院的一位侧氏,意外怀孕了。
……怀的似乎不是五皇子的种。
本来侧妃怀孕,纵然生母身份低微,将来不一定做得成世子,总归也是值得高兴的事。然而坏就坏在,请来的宫中御医一把脉——脸色越沉,坏了事了。
号出胎儿的月龄大小,似乎对不上啊!
这前前后后一个月,五皇子都未临幸过这位侧室。
头顶隐隐发绿,五皇子的脸色当即也不好了。
然而这事怪就怪在,别院上上下下所有下人,甚至包括五皇子的心腹太监在内,没有一个声称这位侧室与外男有染的。
若是下人,便是被侧室买通了去,也并非没有可能。而看着五皇子长大的老太监、以及为了保护侧室安全安插在别院的心腹暗卫,这些人总不可能说谎吧?压根不可能有人买通得了他们啊!
就连五皇子自己,也是颇为纳闷。
这位侧室是位小家碧玉的良家女子,家教甚严,跟了他之前从未见过外男,性格更是仿佛一朵含羞带怯的婷婷荷叶,偶尔面对五皇子时都会脸红,实在不像有那个胆子背着他偷人。
但太医院那边的诊断证据确凿,老太医愿意用自己的项上人头担保。
所以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到这里,江宴秋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
啊这。
就这就这,也值得上报昆仑吗?
这种家务事,衙门都不一定理你好吧!
然而这位递贴者,自然不是普通人;那女子怀的,也不是普通珠胎。牵扯到皇室血脉,这件事的严重性便大不相同了。
不过说实话,这种难度的任务,别说是江宴秋,便是炼气期的弟子,看了都有些离谱。
江淮够着脖子偷偷看了两眼,也是一副“我不理解但大受震撼”的表情,小声问:“堂哥,要是任务不想接,直接放回去便行了。”
然而,江宴秋却是仔细把令牌从头至尾又读了一遍。
然后才抬起头,对钱执事道:“这个任务我要是领了,直接在这里登记就行了吗?”
最终令他改变主意的,还是五皇子在任务信中的最后一句话。
——出于皇室和他自己的声誉考虑,暂未将此事声张,但若是在胎儿降生前都找不出这桩蹊跷事件的缘由……
那侧室和腹中尚未出声的婴儿,可以打包沉湖了。
以五皇子高傲的性格,绝不容许自己被戴绿帽子的产物降生于世,这对他而言是奇耻大辱。你说他有情吧,宠爱的侧室说杀就能杀,但你说他无情吧,他又情愿花上一张玄阶任务令的代价,请仙山出面协助找出事情的真相。
既然这么有缘分,一下子被他撞见了,江宴秋觉得自己还是有些不能坐视不理。
不提其中真有误会存在的可能性,即便是真偷情了,也不至于把人家姑娘投湖啊。我看你五皇子养在宫外的小老婆也不少啊!
再说,这任务难度系数也不高,顺手解决了完成本月kpi也好。
于是,江宴秋走到门口,将红色任务令牌递给钱真人:“麻烦了。”
钱真人似乎对他这种一出关就积极做任务的行为大为赞赏,欣慰地点了点头,正想将任务令更改为“已领取”状态——“咦?”钱真人疑惑道。
“怎么了真人?”
“这个任务……”钱真人仔细分辨了片刻,说道:“强制规定必须两人及以上一同领取完成。”
江宴秋:“……啊?”
他瞬间无语住了,这五皇子,大脑回路到底怎么长的啊?
就为了给小老婆捉jian,发布一项玄阶任务?还强调必须两人一同?
这是什么级别的被害妄想症啊。
“任务令牌上有时会附加一切要求,譬如参与人数、修为、时限等等。”钱真人耐心地解释道:“便是我也做不了这个主,这是令牌上自带的硬性要求。不如,你问问朋友同门,有没有人愿意与你一同的,实在不行,在玄武堂大殿中等等看,说不定也能组队成功。”
江宴秋下意识看向江淮。
却见江淮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一脸惊恐拒绝:“堂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