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化成灰,也能把你认出来。”
赶来的师玄琴还在状况外,但他还是下意识挡在江宴秋身前,跟萧无渡站成了对立面:“小家伙,你认识这疯子?”
刚刚还是江仙师,怎么就瞬间变成小鬼了……好吧,您岁数大您说了算……
江宴秋道:“呃,以往勉强算是有些渊源吧,不过不重要,都过去了。”
“是么,”师玄琴微微一笑:“真是会招蜂引蝶,竟然连这种人都能招惹上,真有你的啊小仙师。这人看起来,可不像是跟你只有‘一点渊源’啊。”
江宴秋:“……?”
江宴秋:“被狗咬了一口又被狗盯上,那能是我的错吗?”
却不想,听到他这番无语吐槽,师玄琴这大魔头也不知是哪根笑点被戳中了,噗嗤一声,然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好像江宴秋说了个多了不得的笑话。
“小仙师,你还真是有趣,难怪……对面对你穷追不舍,疯狗咬了一口惦记到现在了。”
师玄琴终于笑够,擦着眼角的泪水:“放心吧,小仙师。你我也还算有缘,看在先前你还算守信的份儿上——本座考虑考虑,可以勉为其难护住你。”
“毕竟,本座此生最讨厌的,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的疯狗。”
直到此时。
看着捂着肚子脸色苍白,还不忘跟师玄琴插科打诨的江宴秋。
看着他蜷缩在别的男人身后,以一个被保护者的姿态。
萧无渡仿佛才如梦初醒。
有镜子碎裂的清脆声响,好像先前所有、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场他不愿醒来的噩梦。
世间万物重新倒映入他的瞳孔。
江宴秋。
活生生的江宴秋。
能跑能跳,能跟人插科打诨,还没有被放血的江宴秋。
此时此刻,正带着无比真实而又苦涩的笑容,站在自己面前。
萧无渡拔出自己的佩剑“辟邪”。
——先前所有的战斗,他甚至都懒得拔出自己的剑,好像那只是挂在自己腰上的摆设。
他Yin沉沉地看着挡在江宴秋身前的师玄琴,眼神无比暴虐:“滚开,离他远点。”
直到现在,他才终于有点活人气了。
……不,更准确的说,是“活”过头了。
仿佛一下子从Yin沉的半死不活状态切换到日天日地的亢奋状态,萧无渡的眼神中闪烁着愤怒与嫉恨的火焰,倒映着江宴秋明显回避抗拒的身影,一时间亮得有些吓人。
宋悠宁面容肃穆:“江师弟,你与魔宗少主先前有过过节?”
这人明显一副来寻仇的样子,要不是萧无渡和魔宗大名鼎鼎,无人不知,他甚至以为对方是什么被抛弃后来寻情仇的疯男人。
江宴秋真的很无语,也是真的很无奈。
如果可以,他真的好想给自己点上一整排蜡烛。
“之前在凡间的时候不小心被魔宗掳去,给少宗主的心上人放血救人,后来侥幸逃出来了。”他言简意赅。
却也句句属实。
没想到,听到这话,宋悠宁脸色更难看了:“放血?师弟你……魔宗怎么敢!”
怪不得。
怪不得直到现在,江宴秋偶尔还会一副弱不禁风、病恹恹的样子。
血乃修士Jing气所在。
原来是那时候就伤了底子!
相凝生弱弱道:“江道友,既然是你被放血,对面那萧、萧——萧少主,怎么、怎么这幅样子,活像他才是债主,你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辜负了他一样。”
江道友本人还没怎么样呢,甚至堪称平静,萧无渡就已经一幅要死要活的样子了。
这也太诡异了。
江宴秋也很想知道。
明明血也放了,人也救了,老狗逼现在摆出这幅大怨种的样子给谁看啊?
与师玄琴交手的萧无渡看起来快疯了,他硬是停下,被师玄琴幻突然变得无比坚硬的白绫捅进身体。
他却似不知避让,也不知道疼般,不顾一切地朝江宴秋嘶吼:“江宴秋,你是我的!你这辈子都是我的人!你不是说爱我,哪怕做替身,也要一辈子留在我身边吗!你凭什么食言!”
江宴秋捂着自己侧腹的伤口,简直要被萧无渡气得二次吐血:“你自己听听你说的这是人话吗?我都已经、不,差点被你害死了,你还说我食言?你没事吧萧无渡?”
萧无渡硬是拼着被白绫捅进更深处,伤口撕裂扩大,也要更接近他一寸,赤红着双目:“我当时没有想过要你死!我没有!我让人把你带下去,只是让他们把你关起来,循序渐进地放一点点血而已!”
尼玛!这不是更不是人了吗!
师玄琴抓住破绽,毫不犹豫地在萧无渡的身体中翻转白绫,差点搅出一个血窟窿:“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小鬼头,你堂堂魔宗少主,杀个人而已,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萧无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