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事不过三。
江宴秋十分不争气地看着那只无动于衷的判官笔。
……都第三次了,天王老子来了也该灵验了吧!
不过讲道理,的确先头两次,一次比一次进步了一点。
从距离上看,从他所处的位置到魔魅那处较之薛秀春房间,确实是多了十几米……
可恶!再试最后一次!
要是再把他传送到什么何老爷和小妾的gif现场,他就把这倒霉玩意儿彻底锁储物袋里!
瘫在床上恢复完灵力,江宴秋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唰”一下抄起笔,大刀阔斧地写下第一个笔画。
有了前面两次的经验,这次倒是游刃有余多了,江宴秋心中虔诚祈祷,在熟悉的白光中闭上眼。
荒郊野岭,枯枝败叶。
日暮四合,几声鸦啼惊出一山飞鸟。
简直是个杀人越货、抛尸荒野的绝佳场所。
这是……直接给他传送到郊外来了?
江宴秋心中一阵狂喜。
太好了哈哈哈哈!
只要不是还在何府打转,把他传送到乱葬岗都没关系!
江宴秋掏出罗盘,辨认了一下方向。只要先下山去到有人烟的镇上,不愁找不到去何府的路。
然而,就在他准备出发时,两道陌生又Yin冷的声音,突然在不远处响起。
“你确定,萧无渡的疯病最近越来越重了?”
那声音不大,却是听得江宴秋心头重重一跳,一瞬间脑海中闪过无数可能,下意识收敛了气息,把自己藏在一颗粗壮的树干后面。
说话人穿着一身黑色斗篷,从头包到脚包得严严实实,嗓音低沉Yin冷。
对面那人跟他一样蒙着脸,态度似乎十分恭敬:“是的尊上,据我们在魔宗的线人回报,萧无渡虽然前些时日成功进阶伏龙境,但自从他那位凡人出身的小情人死后,近年来越发有走火入魔的趋势。不仅动辄发怒,周身的魔息也越来越控制不住了。”
黑衣人Yin冷又愉悦地嗤笑一声:“堂堂魔宗少主,居然为了一个凡人堕落至此,真是可笑啊,萧无渡。”
江宴秋缩在树干后,周身气息收敛到极致,大气也不敢出。
这几句对话信息量实在太大,他简直大为震撼。
这两人是什么人,竟然本事大到能往魔宗里塞线人?
他曾经偶尔有次——或许也不是偶然,而是萧无渡杀鸡儆猴,有意无意地带他看了几眼魔宗处置叛徒的用刑现场。
当场给江宴秋干yue了,当晚连做好几个噩梦,并坚定了自己一定不能崩人设的信念。
要是被天性多疑的魔宗少主看出来自己找的替身疑似被人夺舍、里头换了个芯子,猜猜看他的下场会不会比那些人好到哪儿去?
而这两人,不仅语气平淡地讨论塞线人,仿佛是件无足轻重的小事,还隐约对萧无渡语带嘲讽,似乎大有取魔宗而代之的想法。
……萧无渡的仇家?还是其他野心勃勃的魔修门派?
而且,先前在秘境中,听詹台乐无意间提到少宗主疯了,江宴秋还理所当然地认为是疯批的疯,主角受场合限定那种,一点没往自己身上联想。
现在听到不止一个人这么说,甚至还是对魔宗以及萧无渡的近况相当了解的可疑人士,他自己也不得不怀疑动摇了。
“尊上,这是我们血冥宗复兴的机会啊。”
听到黑衣人这么说,对面态度恭敬的下属也难掩激动:“萧老宗主日薄西山,已经不成什么气候了,要是萧无渡也遭遇不测,魔宗上下势必大乱。咱们这时候出手,定是占了天时地利啊!依属下看,您才是最适合统领北疆,不,统领整个修真界的人!”
黑衣人笑了笑:“这话,还为时过早。那萧无渡也只是疯了而已,修为却是还在。要想扳倒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您的意思是?”
黑衣人负手而立:“他原先是怎么疯的,我们只要按同样的办法,让他更疯就行。”
“您的意思是……?”
黑衣人冷笑:“他不是因为小情人逝去,痛不欲生吗?人死了,不要紧,我们只要伪造出个相似的血溅当场的场景,还愁他,不再疯一次吗?”
属下恍然大悟:“尊上英明!”
黑衣人面对下属的吹捧,面色悠然,却也不见多少得色,冰冷的嗓音低语道:“正好,最近还有一件大事。那东西,也该露出马脚了。”
“这小小的芙蓉镇……要变天了啊。”
两人离去良久。
江宴秋脚都快站麻了,才敢撤去伪装和结界,从树干后走出来。
万幸,千钧一发之际,他本能感觉到不对劲,提前飞速画了个小型的隐气阵。
除了将气息和灵力的波动收敛到近乎没有,这个阵平时就是个鸡肋,并没有什么卵用。
没想到,竟然在这种时候帮了他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