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沙弥口称“阿弥陀佛”,不解问道:“施主这是何意?为何擅闯他人营地?”
那人急吼吼道:“我们是江宴秋哥哥的朋友!快放我们进去!这怪物这么凶残,放我们在外面不是等死吗?”
那沙弥更疑惑了:“可是施主,你手上有剑、身上有符,分明自己也可以布置防御,为何一定要揪着江施主不放?不请自来,是为硬闯。”
“况且,江施主先前布置多有劳累,为何他的亲哥哥只在一旁冷眼围观,并不出手相助?贫僧记得,先前嘲讽江施主多此一举的一群人里,也有他吧?”
那人被怼得说不出话,哑口无言。
这份焦急甚至转化成了对江佑安的埋怨。
是啊,明明是他自己亲弟弟,怎么之前态度那么冷漠,就当没这个人似的?
自己弟弟被人嘲笑,当哥哥的不帮忙就算了,怎么还带落井下石的?
要不是江佑安肚量太小,跟江宴秋交恶,他们至于被这群秃驴关在外面不让进吗?!
硬闯更是没辙,少林弟子可不是吃素的。
……呃……他们确实是吃素的……
少林尤擅锻体,武修居多,格外能打。
那几百斤重的玄铁法杖,他们连举都举不起来,少林弟子却使得虎虎生风,一棍子能砸晕一片。
于是,即便再心有不甘,他们也只能悻悻离去,老老实实掏出身上的防御物品开始布置。
江宴秋左思右想不放心,干脆撸起袖子,对幄帐和阵法进行升级。
他手里囤了众多便宜大哥先前给他的法宝,此时正好派上用场。什么护阵用的莲灯、自动识别敌人进行攻击的利箭草、各种属性的攻击和防御符箓,布置得满满当当,简直把这块地方打造成固若金汤的钢铁城堡。
原先绣工Jing美、图案典雅的幄帐被改造得花里胡哨,里面呆着的人却无比安心,有个师姐甚至有闲工夫掏出储物袋里的热茶糕点囫囵吞了个饱。
她嘴里塞得鼓鼓囊囊,含糊不清地抱怨:“师弟,多亏有你,我都一晚上没敢吃饭了。”
谁说不是呢,其余人脸色都是同样的心有余悸。
在这危机四伏、波澜诡谲的秘境,竟然有闲工夫让他们喘口气。
然而其他人就没有这种好运了,只战战兢兢,盼着黑夜尽早过去。
空气中,静默的压抑不断蔓延,所有人都绷着一颗心。
那黑雾好似就此蛰伏了,密林中树影婆娑,静谧得连树叶哗声都听不见,好似这场危机已然过去。
一个没听江宴秋劝告、没舍得扔装着烛Yin狲尸体的储物袋的弟子擦了擦额上的冷汗,笑道:“看吧,我说什么来着,那鬼东西不一定会回来,都是苍衡剑派那帮人太贪、心太狠了!”
旁边早早扔掉储物袋的,听他这么一说,不由也有些后悔。
怎么就一时冲动了呢!
“还是孟兄你明智啊,嗐,我们刚刚也是一时没反应过来,被吓傻了。”
那人老神在在地嘲笑道:“你们啊,就是胆子太小、太惜命,要知道,自古以来,那富贵都是险中求——”他的话中断在风中。
周围人见他说了一半不说了,有些奇怪地将夜明珠凑近,往他的方向照了照。
“啊啊啊啊——!来人、来人呐!!”
伴随着无比凄厉的尖叫声,夜明珠啪嗒一声滚落在地。
众人本就如弦上的弓箭般紧紧绷着,这凄厉的惨叫瞬间如滚烫的热油入锅,惊雷般劈醒四座!
有人颤颤巍巍地举着火折子:“怎、怎么了?你鬼叫什么?”
之前那人呆滞地跌坐在地,眼睛发直,声音似哭似笑:“一个、一个大活人!变成两瓣啦!”
那位“孟兄”大睁着眼睛,好似还欲做出个“疑惑”的神情,可惜,灰蒙的瞳孔最终定格在恐惧之上。
——他竟像是被什么东西拦腰啃了一口,胸腹全部消失了,只余头颈连着的半边胳膊,和两条脱离身体后,抽搐了一下的大腿。
血rou飞溅,储物袋自然已是不翼而飞。
顿时,空地上的尖叫此起彼伏,划破死寂的血月。
几乎同一时间,原先正在打坐休息的江宴秋猛地睁开眼,惊地起身。
糟了!
他来到幄帐之外,厉喝道:“还不快扔掉!不要命了么!”
侥幸留着储物袋的弟子又哭又喊,活像那东西是什么会咬人的烫手山芋,哭爹喊娘地恨不得丢得要多远有多远。
然而江宴秋脸色却依旧难看。
——那东西尝过血腥味儿,胃口已经被养叼了!
就怕扔了烛Yin狲,那怪物也没打算放过他们!
只是转瞬之间,又有另外的方向传来惨叫声,这下江宴秋看得清清楚楚,是一团无比污秽、沾染无数邪气,有如实质的黑雾,狡猾地从后面袭去,狠狠吞噬掉那人小腿以下的肢体!
这些都是心存侥幸、或是囊中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