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宜大哥手都在抖。
江尘年从未有过如此肃穆到可怕的神色。
他让在场的所有人立下心魔誓,绝不能将今日之事透露出去分毫,江氏那些隐居闭关的老爷爷们都出动,合力封印了所有人的记忆。
江宴秋回不起身体,只能懵逼地跟着江尘年飘走。
他的身体被安置在一张大床上,来了一拨又一波的人围观,跟老头一样的欣喜若狂。
“一千年了,一千年了啊。”
“我江氏终于出现了第一个完全继承到凤凰血的族人。”
这群谜语人神神叨叨的,但碍于江宴秋现在是个可以随意穿墙还不被人发现的bug,他渐渐搞明白了现在的状况。
他好像血脉觉醒了。
还是那种生物学和遗传学上超稀有的百分百纯正凤凰血。
处于这种仿佛高维空间的玄妙状态,他也想明白了一些事。
他跟江尘年,可能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
原先他还奇怪,江氏好歹也是堂堂修仙世家,就算是外妾所生的庶子,怎么能跟青楼女子的孩子抱错。
——因为他喵压根就是故意的啊!
那名胆大包天的外妾出于嫉妒,竟将自己的孩子与宣夫人的孩子调换,又担心日后叫人看出来,又寻了凡间一名ji女,又把两个孩子换了。
原著中原主也泡了凤凰池,却什么也没发生,是因为出生时被那名妾氏,也就是江佑安的生母下了一种特殊的药,能够抑制他体内的凤凰血,表现出来与常人无异。
理论上,这样保险,总该万无一失了。
偏偏世界上如此巧合的事情就是会发生。
——那药连他的血一起,早在两年前就被萧无渡放干净了。
很难说这是一种怎样的复杂心理。
初生的婴儿何其脆弱,她当时若是痛下杀手,后面也不会牵扯出这么多事了。
——除非,是因为江佑安吧。
担心事情败露,愤怒至极的江氏会算在江佑安头上。
怪不得第一眼看见宣氏的小像,他就油然而生一股亲近之感。
怪不得他跟江佑安肩上有一样形状的胎记。
怪不得江佑安和江尘年明明是“亲兄弟”,继承到的资质却天差地别。
这一桩桩一件件,原来都不是巧合。
而是遮掩许久的命运重见天日,露出神秘的笑容。
江宴秋在身体外无所事事地飘了七天。
江尘年每天忙完事情就会来这里,吩咐下人撤下,自己亲自照料。
那么高冷淡漠的人,硬是因为没日没夜地照顾他生生瘦了一圈。
没事的时候,便宜大哥就坐在床边,凝视着江宴秋的侧脸,仿佛坐成了一尊凝固的雕塑。
江宴秋那副空洞的躯壳依旧无知无觉。
他周身的经脉寸断,五脏六腑被炙烤坏死,全靠凤凰血不断地修补、重生。
凤凰乃上古瑞兽,其血ye蕴含无限祥瑞灵气,传说能活死人rou白骨,使凡人立地飞升之能。
大哥仅是继承了一半不到,已经是上中的资质。他年纪轻轻,父母早亡,能够继任家主,除了自身能力卓绝,与继承的这凤凰血不无关系。
凤凰早在亿万年前就已在纷争中灭族,只是流传在上古的传说。
靠秘法容器保存下来的血ye消耗的消耗,遗失的遗失,如今现存的每一滴都极其珍贵,根本不可能在市面上流通。
如果被人知道,江家出现了一只百分之百继承凤凰血,甚至有可能完全返祖的小凤凰。
……后果不堪设想。
他能被人生吞活剥了。
在绝对的利益和诱惑面前,没人知道现在看似平衡的修真界会做出什么。
世家宗门联合,逼他们交出江宴秋,都是完全可能的。
于是长老们又联合对江宴秋加了一层封印。
并非当年那位狠毒外妾让他喝的损伤身体的药,而是让外人辨不出凤凰血的真迹,对他身体也完全无害。
——但江尘年从来没有如这一刻般如此期盼,期盼他只是个资质再一般不过的普通人。
他这几天都快被这个小东西折磨疯了。
他的宴秋,他唯一的弟弟。
年少时,老成持重的小尘年,也曾把脸贴在母亲隆起的小腹上,被弟弟轻轻踹了一脚。
宣夫人温柔地问道:“尘年,你是喜欢弟弟还是妹妹呀?”
江尘年板着脸回答:“无所谓,都可以。”
——无论是弟弟还是妹妹,他都喜欢得不得了。
于是宣夫人摸了摸他的头:“那你以后可要好好保护他呀。”
但他都做了什么。
流落凡间,幼年清贫,回江家还受尽委屈。
他怎么敢眼睁睁地看着宴秋被人当着自己的面,狠狠踹了一脚。
他几乎着魔般在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