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说点什么,或者像电视剧里那样,专横地抱住她。不过那样自己大概会死很惨,他也把那种行为视为一种调情,或挽留,更像个没脑子的二五仔,贝安昊是个例证。此外,他不关心他为何被打,只是在意过程中钟屿诗的利益是否受损。
仅仅只靠“生气”来定义,单薄又脆弱。
情绪化得并不那么符合“生气”的词义,他罗里吧嗦地列了一些,不爽,不高兴,不满意,无趣,懒得搭理,疲惫过于累赘的猜测,但一定有命中的概率,也有可能全都是。如同做物理题最后选填时的心情,刺激又忐忑。
不想这一次也没有“再见”,心里的渴求作祟。今天格外不同,是的,他希望奇迹发生,也愿意相信,但是如果错过今晚的机会了呢?她还会停顿,歇息,转身,像命运里的女主角一样制造机会,等男主角追上来吗?
他想起飘来的橘子香气,若即若离。
不得不做许多假设,即使有出格的结果,他也能在其基础上重新绘制版图。
“你为什么抱我?”或者“你今天很漂亮,‘你今天很不一样’,”亦或是。
——你要来我家看看吗?
不,这不可以,惊现的想法,过于冒进的台词。脑子里却不由自主模拟两人的对话
——你要去我家吗?
——什么意思?
——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邀请你来玩。
——嗯
太阳的最后一个支点被压垮,阵阵凉风裹挟着破碎的力量袭来,他惊醒一般,抬头望向四周。
钟屿诗早已没了身影。
日子在周考、月考和各类测试的的洪流中压缩,终于迎来了期末考和补课周的结束,所有人都长舒一口气。
临近假期的最后一天总是漫长的,高考后高三生早就享受上了假期,而其余年级生还要苦哈哈的上课。放学铃声贯彻教学楼,本就躁动不安的学生们更是喧嚣,楼道里疾跑的震颤感,大喊大叫,不失为一种挑衅。
钟屿诗和钱妙丽约好晚上去吃烤rou,也不着急收拾,慢腾腾地整理书桌,欣赏会夕阳,两人准备离开。人流比刚才少,今天竟然没被严蠢留下值日。
钱妙丽惯例放学上厕所,一时半会没完,等的过程中看苦命人值日,百无聊赖,四处张望,每个班都在大扫除。
好像看到了江嘉禾。
钟屿诗往外迈的脚一刹,转个弯回到教室,收获扫地同学白眼一枚。
“抱歉。”她歉意一笑,不太诚心。
往里躲了躲,假装摆桌椅。
“同学同学!你好,帮我叫一下钟屿诗。”倒霉的声音隔着不远就能听到,一个字不落下。
钟屿诗埋了埋脸,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啊,好的,她就在这儿。”扫地同学不知是不是报复她,特意用手指明她的方位。
江嘉禾探头一看,忍不住乐。
不想在班级里谈,钟屿诗面上平静,“啊,来了。”你他爹的。
出了门,抬头,便看到了另一个人,倚在墙上的程弋,抱着臂,姿态随意,见到她才抬起头,“hello。”
走到开阔一点的楼梯间,钟屿诗问,“什么事啊?”
江嘉禾回头望向教室,“钱妙丽呢?”
“卫生间呢。”
“哦。”江嘉禾不说话了。他和程弋站着,跟两堵墙似的,楼梯间的门半掩,这么一堵,外面啥也看不到。
钟屿诗觉得闷,看他俩还不走,自己有点想走,但一抬眼,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她。
“干嘛?”钟屿诗看他。
江嘉禾看手机,没注意他俩的异样,听到她问话,于是顺着答,“不是说好一起吃烤rou吗?”
“?”去死,什么时候的事,什么时候邀请的他俩。
江嘉禾诧异看她,“钱妙丽说你今天想吃烤rou啊。”
钟屿诗脸色几经轮转,就听到程弋悠悠道,“怎么,你不想吃烤rou了?去吃火锅也行啊,我俩不挑。”
江嘉禾这傻子也跟着应和,自顾自说了一大堆,什么冰煮羊,打边炉,料理之类的唠叨。
程弋和她对上视线,无辜地挑了挑眉,似乎在说跟他没关系。
“尹珂呢?”她问。
程弋说:“学生会开会。”
“”
这几个月,程弋的感受在两极中来回反复,极度的喜悦和极度的憋屈。一旦钟屿诗摁了暂停键,一切就又回到了最初的情态。
她能冷静切断本就不多的联系。
程弋不能。
他在钟屿诗的场景里频繁刷存在。
食堂里找不到位子同桌吃饭,经常借书和文具,上下学总能顺路见缝插针蹭钟屿诗和钱妙丽的约饭,或者大胆约她出来玩。
程弋以时间和距离为钩,作为一个耐心的垂钓者,掌握时机和力度,一点点勾出钟屿诗的欲求。
当然,如果她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