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汉看他有计划也不多说,他也说不上什么,反正以程家的条件不会让他闺女饿肚子。
盖圈棚不费事,地基也打的浅,有杨家父子三个帮忙,
天上飘着小雪, 站在门外往山上看,半山腰都是白茫茫的,矮山脚还能看出一点青黄色, 啾啾鸟鸣一夜之间也消失了。
杨柳顶着雪出来扯稻草,见邻居阿嫂嘴里唤着鸡, 弯着腰四处寻找, 她出声问:“阿嫂,鸡丢了?”
“昨晚忘了数,今早起来发现少了一只, 也不知道是不是钻哪个草跺子里了。”
杨柳在自家的柴堆旁绕了一圈,鸡没找到, 倒是在柴缝里捡了两颗鸭蛋,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下的, 晃着都有声音了,她拿进去洗了洗丢锅里。
春婶坐在灶门前拔鸭毛,见状问:“饿了?”
“没,才吃了早饭多久啊, 哪那么容易饿。”她把稻草铺在后锅里压实, 再把面盆放进去, 冬天发面都是这样的, 铺层稻草在锅里隔热,不会把面团烫熟。
“在柴堆下面捡了两颗坏蛋,煮熟剥了喂狗。”她卷了袖子搬个板凳坐下帮春婶拔鸭毛,闲聊问起才知道她老头早死,只有一个女儿, 女儿出嫁后她就进了程家做工。
“算着时间也有六年了, 阿石喜欢吃我做的饭, 今年夏天他问我愿不愿意回乡下半年,我就跟他过来了。”
“那婶子觉得在杨家庄过的可还行?”杨柳问。
“是不是想问我愿不愿意在这里多留几年?”春婶笑,端了一盆子脏水倒出去,从锅里舀两瓢热水把除了毛的鸭子冲干净,拿了刀剖开鸭肚子,这才说:“我看你们是打算在乡下安家了。”
“我跟阿石是打算的在这里多住几年。”杨柳点头承认。
“挺好,男人跟着镖队出去了,女人在家带着孩子还为他提着心,日子不好过。”春婶也给出准话,“在杨家庄挺好的,你们喜欢我做的饭我就留下来。”
“喜欢喜欢。”??杨柳连连点头,她厨艺是真不行,手艺生疏是一回事,另一方面也是心不在做饭上。
春婶打算做卤鸭,煮卤水的时候又去腌蛋的缸里拿了咸鸡蛋咸鸭蛋出来,说要做卤蛋。
杨柳看这里没有让她帮忙的,捞起两个煮熟的鸭蛋去前院喂狗,坤叔又在前院扫院子。
“天上还在飘雪,扫了没一会儿又会落一层白。”
“我也没事做,活动活动还暖和些。”坤叔动作没停。
鸭蛋壳一剥开,臭味立马就出来了,杨柳呕了一声偏过脸,两只小狗狂摇着尾巴凑到她手边,叼了臭鸭蛋连蛋壳都给嚼碎咽进去了。
“臭死了。”她闻了闻手指又呕一声,顶着雪跑偏院去拿碱水皂洗手。
程石扛着一包花生从门外进来只看到了她的衣摆,走进院中嗅了嗅,“怎么这么臭?哪来的臭味?”
“喂狗吃了臭鸭蛋。”坤叔往狗窝里指,拿了铁锹把扫成一堆的雪铲了撂过院墙。
风大,卷着雪带走了臭味,空气里又换成是沁凉的冬雪寒气,程石把一袋花生靠墙放下,跺掉鞋上的雪,探头朝后院喊人。
“知道你回来了,听到声了。”杨柳又噔噔噔跑进前院,看坤叔在往筐里倒花生,她问:“在谁家买的?”
“爹领我去的,喊的是叔。”他本来打算的是去老丈人家买,没想到杨家早前一个月就把花生卖了,留的没有多的。
冬日闲暇,又不能出门,杨柳想起明年春天要种两亩花生,打发他出去买花生种,这下雪天围着火炉剥花生,也是极好的能打发时间的事。
炉子里烧的是松塔,边上放着小红薯和板栗,两只狗崽怕冷也躲到炉子边,扔下去的花生壳盖住它们的身子也懒得动,但吃烤红薯和板栗的时候,一个比一个蹦得高。
“馋死了。”程石掰了截红薯给它俩,“你们干脆就叫红薯和板栗算了。”
“你少喂点,之前还吃了两个煮蛋。”狗崽也就才一个多月大,肚子里能装的也是有数的。
程石听了也就不喂了,说起买猪的事,“我给爹说了,他说大爹家正想卖猪,你不是夸大娘养的猪肥,我们就买她家的吧。”
下雪杀猪,村里养了一年的年猪都快要出栏了。杨老汉给猪喂食的时候也在犹豫,他跟杨母商量的是把猪卖了,翻年大儿子娶媳妇的时候手里也宽裕点。
杨柳早猜到了娘家的打算,她让程石去问的时候就知道她爹不会跟他透露口风,老两口在两个女婿面前都要面子。
“我家的猪应该也会卖,还是我养大的,买这只吧。”杨柳直言,当着坤叔的面她也不避讳什么,“我爹娘在为我哥的婚事cao心,猪肯定不会宰了自家吃。”
“这老头……”程石失笑,“老爹在我面前都没露口风,还说要去大娘家问问。”
“我这就去给他说,家里的猪我买了。”他站起来就往出走,顺手拿了个烤红薯带走。
杨柳看了看他那边的花生,剥了半天也没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