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长辈管着,小两口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为了个不知真假的甜酒方熬了个夜,
程石摸了摸鼻子, 说他饭后去西堰边砍树,“做些农活也能练腿脚,我晚上再练刀枪。”
娶了媳妇后, 他没那个毅力再天不亮就起来扎马步。
坤叔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他不是正经长辈, 说多了也惹人烦, “反正我提醒你了,你要是挨揍我可是要拍手叫好的。”
杨柳不插话也不接话,不管他是真忘记还是假忘记, 现在他说晚上会练刀枪,她就相信他不会偷懒。
有春婶在, 她从嫁进来到现在就没洗过碗做过饭,饭后她帮忙把碗碟捡到厨房, 舀了热水把她跟程石的脏衣裳泡盆里。之前春婶也说过衣裳她洗,但杨柳不好意思让她洗贴身衣裳,都是搓洗干净了才让她帮忙捶洗。
“春婶,我去西堰洗衣裳了。”换洗的衣裳和床单装了两水桶, 杨柳用扁担挑着, “阿石就在西堰砍树, 以后你不用再陪我去捶衣裳了。”
“好。”春婶识趣不去打扰小两口。
杨柳走到月亮门又拐去后院, 拿了几个橘子两节甘蔗装小篮子里挂扁担上,到了西堰先去跟程石说说话,两人坐在枯黄的草上,一人拿截甘蔗啃,她再剥了橘子喂他, 这才卷了袖子去槌衣裳。
洗完再扬起棒槌高声喊:“我回去了啊。”
轻轻松松挑着扁担翻过堰坡往家走。
程石目送她走远, 弯下腰把砍的杂树捆做一捆, 树砍了还要刨出根,刨根最费事,好在他也没旁的事,一整天刨出一盘根,一个月砍掉所有的杂树,甚至耗一个冬天在砍树刨根上都无所谓。
趁着天还暖和,村里的妇人摊了茓子在门外,靠墙坐着拆棉衣棉裤,旧棉絮掏出来抖散铺茓子上晒着。杨柳晾了shi衣裳也翻出她的冬衣,棉袄棉裤已经穿过两年,掏出来的棉絮已经变了色,至于程石,这个心大阔气的主都没带冬衣过来。
等程石砍树回来,她就说了要赶集买棉花缝冬衣,“我出嫁头一年,想给我爹娘兄弟一人做身棉衣。”
程石回屋把所有的家当都交给她,“以后咱家你当家,我要用钱也找你要,你心情好就多给点,心情不好就少给点。至于给爹娘买什么送什么,你不用问我,谁要是在你面前说瞎话你再回来告诉我。”
“告诉你干什么?你去打架啊?”杨柳解开荷包一看,里面还叠放着银票,她赶忙合上,烫手似的把银袋子丢桌上,“这、这也太多了,我怕丢了。”
“那你挖个坑给藏起来。”程石抱着她坐腿上,倒出银子说大半都是两个舅舅和外祖给的,“下聘的时候二舅捎过来的,让我过日子养媳妇的。这张五十两的银票是娘给的,这两张是我这趟去州府剩下没用完的,其他零零碎碎的是我往年攒下的。”
“咱家,我是指娘,她是不是经营的还有别的铺子?”杨柳若有所思地问。
“没,娘不是会经营的人。”程石把银子都揽进荷包里,“姜家有个两层楼的干货铺子,镖队跑镖的时候会带远方的特产回来卖,娘占的有两成分红。”
“我俩都成婚了,往后总不能伸手问娘要钱养家。”杨柳转过身,两人脸对着脸,“我俩也该自己挣钱,赚多赚少无所谓,但要能养活自己。”
程石垂下眼,神情有些挫败,他也想有一番成就,但就像他娘说的,文武不就,去走镖,他舅他表兄都会念着他是家里的独苗照顾他,做了两年也没个长进,他自己都觉得没意思。从文?他也寄卖过字画,问价的人出不起价,贴钱卖他又何必费那个力。
“等年后。”他说,“等年后我跟镖队去走镖赚钱养家,你在县里跟娘住。”
握着钱袋子的手指一抖,杨柳扑进男人怀里,“那你要多久回来一次?我舍不得你。”
“一两个月就回来了。”程石对她的话很受用,心里涌动着要去赚钱带她过好日子的冲动,“四个表嫂都在家,你要是无聊了可以去找她们说说话,认认字,绣绣花,都能打发时间。”
“不行,你一两个月回来一次,说不定我生孩子你都不在身边。”杨柳摇头,“而且我害怕你出事。”
“那怎么办?不挣钱了?”程石含笑扶起她,“每逢过年我就带着你跟孩子回去打秋风,手一伸,让娘跟舅舅打发点,省着点用也够一年的嚼头。”
杨柳被他的怪模样逗笑,拍掉他的手,如果按乡下人家过日子,荷包里这些钱够用一辈子,还能给孩子盖两间房出来。但程家日子过的好,早上有干的稀的还有蛋,晌午和晚上顿顿离不了rou,不是买只鸡炖就是宰只鸭,程石还喝茶,煮茶还烧炭,晚上外间的炉子也用炭,每天吃喝花的钱她都不敢算。
“我是这样想的,你听听看可不可行。”杨柳把她的盘算托出来,“我们住乡下有田有地,有山有水,等天再冷些了,买了鱼苗养堰里,明年可以逮鱼卖,天干放水的时候也能收点钱。等开春了多买些果树回来,堰边栽种些,山里空荒的地方也种上一些,再多买些鸡崽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