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气村长也叹气,走到杨老汉身边拍了他一下,摇头道:“这事搞的……多好的一桩亲事,你还救了他一命,谁知道他还摆了你一道。”
错的又不是程石?再说这事怎么都是吴家不占理,怎么都一副他家要大祸临头的丧气样?杨老汉木着脸不高兴,不咸不淡道:“这事程家没瞒着,提亲的时候亲家母就跟我们说了。他吴家是在镇上开了饭馆有钱,但他养了个没种没骨头的儿子,今儿我把话撂这儿了,谁敢找到村里动我闺女一指头,我一铁锹砸死他个gui孙。”
“话是这么说……”
不等他话是怎么说,杨老汉扭头就进了屋,直接给他了个没脸。
杨柳陪村长干坐了半个时辰,中途她大爹大娘来过,她爷只有两个儿子,但亲兄弟不少,也就是杨柳有一大把堂叔伯堂兄弟,一家人肯定维护一家人,听杨老汉说了几嘴后都点头承诺,若是有吴家的人来找麻烦,到时候他们都过来壮势。
其他人都不知道这背后还有个吴县令,等村长骑着小毛驴走了,杨老汉才问起详细情况,“昨晚程石过来也没说清楚,这事他打算怎么办?”
“他回去找他舅跟外祖商量了,爹你放心,吴县令不屑于对付我们,他就是想杀程石都没自己动手,拿我下手是吴德发自己的主意。长风镖局找起他的麻烦,他也顾不上我们。”杨柳给她爹娘喂下一颗定心丸,然后说起挖水渠的事,“程石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家里的事也不能耽误了,爹你喊上干活的人,该挖土的挖土,该砍树的砍树。”
杨老汉一时回不过神,这怎么就说起挖水渠了?
杨母也是错愕,认真看了眼二丫头,在她脸上竟没看到丝毫慌乱,不由问:“这是你跟女婿商量好的?”
“他忙他的,我们的日子还是要继续过的。”杨柳垂眼,“我们又帮不上什么忙,着急忙慌也是自己吓自己。”
“行,我这就出去喊人。”杨父起身,孩子长大了,比他们这做长辈的还能担事。
杨柳帮她娘把晒得半干的菊花摊开,坐了会儿坤叔来了,她就拿了板凳出去,两人坐在枣树下漫不经心说着话,多是坤叔在说,给杨柳讲程石小时候学武的事。
村口出现两头驴,杨柳坐直了身子,“人来了。”
“别慌。”坤叔动都没动,等人和驴到面前了他才站起来,问后一个人:“你就是吴德发他爹?”
“不是不是,这是吴家的管家。”村长在中间介绍,“这就是程家的人。”
“别的不用问,回去通知你家老爷等着吃官司,到时候想知道什么去衙门问。”坤叔没让杨柳开口的打算,“琼林县姜家,长风镖局,想找人去那里找。”
吴家管家看到面容姣好的小媳妇就知道情况不好,心想他家少爷这次是踢到硬岔子了,但还试图挽回:“听村长说程太太受了些惊吓,我们老爷的意思是报官伤和气,不如我们私下和解?条件你们提。”
“这笔钱你们省着去大牢里打点吧。”杨柳摇头,“早点去,去晚了可能只能看见尸体了。”
“你……”
“别你啊我的,有这时间还不如去查查你家的缺德少爷掺和了什么事。”坤叔拎起板凳往地上一砸,“但凡再有一个吴家的人走进杨家村,我折了他的腿让他爬回去。”
板凳砸在地上从中间断裂,板凳腿溅到驴子身上,毛驴受惊掉头就往外跑,吴家的管家见状趁机追了出去,他就是一个跑腿干活的,不值当为主家丢了命。
他回到镇上的时候去追程石的家仆也回来了,两头一起进门去见吴德发他爹,黑胖的老头手上攥了几张纸条和一封信,听了老管家说的,长叹一声吩咐备车。
……
杨柳跟着坤叔春婶去松树林捡脱落的松树皮的时候,程石已经到了县里,他回去跟姜老爷子商量了片刻,转手就带着吴德发去见县衙找吴县令,见面就质问:“这人吴县令可认识?”
吴县令看到程石时眼里划过一丝叹息,看了眼瘫在地上的没用的东西,抬眼问:“姜老,这人是?”
“他试图谋杀老夫的外孙,还言辞凿凿地说是听您的吩咐,中间经手传达消息的是您府上的门客闻启,您怎么说?”
吴县令再三说没有此事,两方拉锯几番,他松口说此事会调查清楚给姜家一个交代。
转天,县衙的衙役上门说吴德发在狱中病死了,至于闻启,府中没这个人。
这个结果是姜家众人一开始就预料到的,要的就是让吴德发死,但不能死在程石手里。他不死用处也不大,随时会改口,重要的是他手中还没什么有用的证据,之后吴家的人找来再惊动了吴县令,那就是打草惊蛇了。
“要想一举扳倒吴县令,最得用的证据是他贪污受贿,这两年给他送的银票我记的也有账,到时候我还能联系其他故交一起,但这个证据要交给谁才能起作用……”
“我去州府一趟。”程石开口,“我去州府多待些日子。”
姜家两个舅舅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