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姑进了屋,看到崽崽正懵懵地坐在床上,看见她,嫩嫩地唤了声:“娘。”
看着他一脸天真无邪的样子,兰姑脸上不禁闪过羞臊之色,走过去问他怎么了。
“娘,找不到衣服了。”崽崽平日里会自己穿衣服,但方才没找到自己的衣服,才叫了兰姑。
兰姑找到他的小衣服给他穿上,目光却不由转向屋外,咚咚乱跳的心渐渐平复下来,想到方才那突如其来的一吻,兰姑唇角不由自主地上扬,随后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唇上的笑容却丝毫微减。
等从那股雀跃的情绪中抽离出来,兰姑恢复了些许冷静,细细一想,他的那一吻或许并不是在承认他对她的心思,而是被她的话刺激得失去了理智才做出来的举动。他的吻也很熟稔,让兰姑觉得他也许并不是
霍钰随着那家丁来到花厅, 那家丁叫人奉上茶果点心,便出去通知莲花翁了。花厅宽阔洁净,窗棂明亮, 家具都是上等楠木所制造,处处透着华丽与贵气, 墙壁上挂着一些山水名画以及文人墨笔。
霍钰坐的位置可以看到窗外的风景, 这会儿窗户敞开着,一眼望去,绿竹猗猗, 石泉潺潺。霍钰耐心地等了片刻, 忽然听闻窗外响起一阵女子的娇笑声。
霍钰视线落向窗外,看到不远处的太湖石旁, 一女子倚石而坐, 手上拿着一朵海棠花, 不停地捻转着, 正笑yinyin地看着他,正是先前遇见的那女子。
见霍钰看过来,她将那海棠花衔在红唇里, 轻轻地咬着, 又故意从裙下露出一点点鞋尖, 一双秋水盈盈的双眸定定地注视着霍钰,无不透露着勾引之意。
霍钰不觉皱了下眉头, 她的穿着打扮不似良家子女,而她又能随意在这别馆里走动, 霍钰猜测她应该是莲花翁的姬妾。那莲花翁虽已经七十多岁,但依旧风流多情,家中姬妾无数。
霍钰面容冷肃地收回目光, 不愿意让那女子误以为自己对她有意。
正如霍钰所料,窗外那女子的确是莲花翁的姬妾,名叫银仙,她原是ji院里的女子,后来被莲花翁买了回来。莲花翁年纪虽大,但却是个风流儒雅,又是风月场上的老手,且有万贯家财,银仙一开始对他还算满意,只不过在男女那事上,莲花翁到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而且他姬妾有众多,分给她的甜头就那么一点,莲花也是个风月中人,时间久了自然生了不满足。而且近来莲花翁对她也有些腻烦了,几乎不曾踏足她的房间,夜夜独守空房让她变得寂寞难耐起来。
今日本来想去园子里散散心,却不想会碰到霍钰,她在ji院里见过很多男人,却从来没有见过霍钰容貌和身材都如此勾人的男人,这让她不禁心猿意马起来,她方才找人问了下,得知他就是新来的武师,不由动了撩拨他的心思。
不一刻,那家丁返回,说是莲花翁在水榭里,请他过去。霍钰起身随着那家丁去到水榭,只见水榭里摆着几个席位,莲花翁坐在主席,他穿一身湖蓝色圆领长袍,颔下一绺乌亮顺滑的胡须,虽是古稀之年,看着却有着五十多岁的Jing神,苍老的面容隐隐可看到年轻时的英俊,浑身上下散发着风流儒雅的气质。
其余席位都坐着莲花翁请来的好友,旁边还有美姬侑酒助兴。
此刻席位上杯盘狼藉,一个个东倒西歪的,眼底有着醉意,有的卧在美人怀中,有的仍旧抱着酒不肯放下,画面看着给人一股醉生梦死的感觉。
霍钰看着这些人,眼眸微沉,并未上前。莲花翁看到他,一抚胡须,从席中站起身,跌跌撞撞地走到霍钰身旁,邀他进入水榭,随后和众人介绍霍钰的身份。
其中一人眯着眼,看着霍钰年轻英俊的面庞,笑嘻嘻地说道:“听说你一个人不费吹灰之力把一群侍卫打得毫无还手能力,我却不信,不如你耍两下子给我们瞧一瞧?”他的态度看着似乎瞧不起霍钰。
霍钰目光微凝了下,还未等他回话,莲花翁便替霍钰开了口:“蛟龙得,终非池中物。你们莫要看轻了这位少年。”莲花翁似笑非笑地看着那人,那话也不知道是开玩笑,还是说真的。
那人见莲花翁替霍钰说话,便没有再继续为难霍钰。霍钰则看向莲花翁,心底掠过些许沉思。
莲花翁让底下人又设了一席位,地上铺着两锦垫,请霍钰坐了,又命人撤下残羹冷炙,送上新菜肴和美酒。霍钰问起教武艺一事,莲花翁却说他放护卫们饮酒去了,今日无需教他们武艺,霍钰闻言颇有些无奈,却也没说什么。
莲花翁看着霍钰身旁无人侑酒,抚着胡须一笑,一招手叫来侍女,在她耳畔说了几句,那侍女领命而去。
没过多久,侍女领着一抱着琵琶的艳衣女子袅袅娜娜地来到水榭,女子走至莲花翁席前,福了福身子,目光却若有似无地看向霍钰那里。
霍钰却没有留意她的目光,直到莲花翁笑着说了一句:“银仙,你弹一首你最擅长的将进酒吧。”
霍钰抬眸看向莲花翁的方向,恰巧银仙转过身,两人便打了个照面,霍钰这才认出来她是在花厅窗外偷偷看他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