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姑如今已经豁出去了,哪里还要什么斯文面子,她这会儿若是选择息事宁人,就等同于以后只能和牛羊一样,任人宰割,最后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兰姑一拍膝盖,大哭道:“孙娘子,你别耍赖讹人,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勾引的钱六?这分明是钱六信口胡诌!”兰姑看向村民,哀声说道:“这钱六今日在路上看到我想要调戏我,我怒斥了他,他非但不肯罢休反而上前纠缠我,被我踢了一脚后,他怀恨在心,就跑回去告诉孙娘子,说我勾引他,谁知道这孙娘子立刻就信了,领着人过来要打要杀的……”
孙氏见兰姑坚称是钱六调戏她的,不禁火冒三丈:“你胡说八道,明明是你勾引我男人的,竟然反咬一口。”
兰姑一听到孙氏说她勾引钱六,心中便忍不住升起腾腾怒火,她呸了口,讥讽道:“你不看看你男人是什么德行?魑魅魍魉一样的人,我看见他隔夜饭都要吐出来。还有他那满身的臭气就跟从哪个茅坑里刚爬出来一样,那个姑娘家见着他不远远的躲开?只怕靠近他跳进黄河洗一万次澡都洗不干净沾染上的臭气,若叫我给他当婆娘,我宁可一头撞死一了百了!也就孙娘子你把屎当做宝含在嘴里怕被人偷了去,却不知,人人看到这屎都会远远躲开,只怕会踩上一脚。”
众人听了兰姑一番言论先是惊呆,随后又觉得骂得无比出彩,不禁暗暗偷笑。此刻经过兰姑的提醒,大家才想起来那钱六的人物品行是有些不堪的,再看兰姑,虽然头发凌乱,满脸泪痕,却依旧难掩秀气,她这样长相的怎么看得上钱六那腌臜货色?
村民们本来还站孙氏这边的,听了兰姑的话后瞬间改站兰姑这边了。
孙氏哪里想得到兰姑骂起人来竟然如此厉害,被她嘲笑得这般狠,孙氏哪里受得住,一急眼又要去打兰姑,幸好被身后几名婆娘拖住。
兰姑将崽崽紧紧抱在怀里护着,一边哭诉道:“大家看看,这孙氏明明理亏,却仗着力气大,又想打我们孤儿寡妇……”兰姑说着又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嚎啕大哭起来,只不过若仔细去看,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要眼泪是没有的。
孙氏看着村民纷纷开始指责她,急中生智,“死贱人,你就算没有勾引我男人,难不成没有勾引其他人?咱们村起码有一半的男人都被你勾搭过了吧!这事全村人都知道,你想抵赖都抵赖不了。”
孙氏知道在场的婆娘大多都讨厌兰姑,便故意用这些话去激那些婆娘,果不其然,那些人开始犹豫起来。
孙氏知道在场的婆娘大多都讨厌兰姑,便故意用这些话去激那些婆娘,果不其然,那些人开始犹豫起来,孙氏以为自己扳回一成,正要得意,兰姑却痛斥她道:
“孙氏,对簿公堂都要讲究一个人证物证,你说全村人都知道我勾搭男人,你说说是谁知道了?让她找出来和我对质!或者你有什么物证,拿出来让大家瞧瞧?不然你就是污蔑!我可以去告官的!”
兰姑此言一出,众人面面相觑。虽说村里都在传她不安本分,勾搭村里的男人,可这些事情都是道听途说来的,根本没有亲眼看过,这会儿又有谁敢站出来作证?
孙氏这会儿也有些心虚,却继续胡搅蛮缠:“这,这大家都知道的事,还……还用得着我来证明?”
兰姑看穿了她的心虚。冷笑道:“我要勾搭过咱村里的任何一个汉子,我不得好死,我要是没有,那你就不得好死,可行?”
孙氏怒目而视,“你敢诅咒我?!”
兰姑脸上笑容愈发讽刺,“你既然说得那样肯定,又怕什么?”
孙氏被堵得哑口无言。这下村名开始当了和事佬,纷纷劝说孙氏算了。
兰姑却不同意,“不能就这么算了,孙氏污蔑我偷她汉子,打了我,还打了我儿子,不道歉的话,大不了闹到公堂去!”
这时候一个婆娘看不下去了,上前劝兰姑道:“王家娘子,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就别再闹下去了,事情闹大了传到其他村里,笑话咱村。”
兰姑听着她的声音觉得很熟悉,抬眸仔细看了她一眼,认出来她是前天看到钱六调戏她,骂她是下贱货色的那婆娘。
兰姑心瞬间一寒,“我为什么要饶人?她饶我了么?污蔑我偷她汉子,打我,打我儿子,给我道歉了么?”兰姑看着众人的各色嘴脸,有不屑的,有不满的,有看戏的,唯独没有看到善意的,兰姑眼睛渐渐泛红,眼泪哗哗流下来,“这几年来,你们这些人欺负我们孤儿寡妇欺负得也够够的了,现在你们没道理了,就要我饶人?你们不就是看我那当家的没了,觉得我们好欺负,谁都可以来踩一脚?我看你们巴不得逼死我们母子,想要王家断子绝孙才合了你们的意……”兰姑越说越悲痛,越说越愤怒,“当家的,你若有在天之灵,一定要睁大眼睛看看,看看是谁这么恶毒,如此欺负我们母子……”
“当家的,你要没死,我们也不能够被人这么欺负。算了,我们母子不如随你去算了,等下了Yin曹地府,也要向阎罗王告一告状这些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