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很好看。”
梁倾笑着,大方接过去,捧在怀里细细看。
两人一起上电梯,陈之越说:“上周是情人节,我去出差了,也没来得及准备什么 我也不会挑,觉得玫瑰不会错,也很衬你。”
“我很喜欢,很久没人给我送花。”
Jing致昂贵的香槟玫瑰,每朵都开得正是盛时,毫无败相。
所里也总有同事生日或纪念日收鲜花作礼物,即便再平凡的人,那一刻脸上也有被爱的骄矜。
梁倾在电梯里下坠的耳鸣中垂眸看花,发现自己原来也是俗女,也爱这种形式上的隆重。
他们去的是一家高档日料店,价格昂贵,但今日依然客满,陈之越细心,提前定了位置。梁倾放眼望去,食客都是Jing致入时的都市男女。
“这家原来这么火爆啊。”梁倾入了座,说道。
“是。这一块儿我没那么熟悉,之前和几个同学来过一次,觉得还不错。”
陈之越说着把菜单递过来,梁倾翻开一看,刺身和鱼类寿司为主。
但她仍表现出极为感兴趣的样子,挑了几份手握寿司,决定了甜点是蜂蜜抹茶布丁,刺身则让陈之越来做决定。
两人侧着身子商量是贝类多些的好,还是虾类多些的好。
远处一面磨砂镜子作成的墙壁,拉伸了餐厅的空间感,而他们二人交头接耳商量点菜的样子,因看不清表情,而与其他爱侣无异。
两人吃饭间隙,琐碎聊些日常。
陈之越说到他是他母亲家中的长孙,姥姥姥爷都是北城高校的老教授,这几年老人家身体不比从前,看到有些老同事抱了重孙子,于是也天天念叨他。
又讲到他童年时期的暑假都是在姥姥家过,因为是高校的家属楼,邻居都是老师,指导他这个中学生课业不在话下,于是他初三的暑假就把高中的数理化全学完了,这才开始考虑奥林匹克竞赛的事情。
“你呢?徐悠说你父母都在江城。”陈之越问她。
“我,”梁倾含蓄地错开话题,道,”跟你比起来,我是野蛮生长的。小时候我爸做生意,从来不怎么过问我的学业。我们那儿地方小,教育资源也不行,后来考上江城的重点高中,我就去了舅舅舅妈家住。一直到上大学。”
“江大也很好。”陈之越说,“且你靠自己一路读上来的 我倒是沾了家里人的许多光。”
梁倾笑他的谦虚。
接触这几个月,梁倾越发觉得他是这样得体的一个人。
作者有话说:
提问:日料是跟小周一起还是跟小陈一起好吃?
照旧呐喊:无论以何种形式,如果你喜欢请留下你的评论/灌溉/霸王票吧!对新人作者来说真的好重要呜呜呜!!(鞠躬
交集
两人吃得七八分饱便双双停了筷, 等着甜品上桌。忽然有个电话进来,是个陌生号码。梁倾接起,那边一开口她便听出来了, 是张佩宜。
她对陈之越做了个手势, 便走到僻静些的过道处听电话。
“梁倾姐 你白天给我打了几个电话”
“我看你今天没来上班,出什么事了吗?”
“没 没什么”
“怎么换号码了。”
“没什么 就看营业厅搞新活动,办新靓号送一箱抽纸 梁倾姐, 那天谢谢你,我没事了, 我明天就回来上班了。”
“好 那明天见。”
梁倾挂了电话, 站在落地窗前发愣。
她想起徐悠跟她说过 —— 张佩宜的家乡以重男轻女闻名。
她其上有两个姐姐, 其下有一个比她只小两岁的弟弟。她是这个家庭生育目标的前奏。
她两个姐姐读的中专,早早去了省会城市打工,都成了家。她自己一路上的虽只是最普通的公立学校,却也凭自己考上了个三本。家中并不富裕, 父母本想说服她去上个便宜的专科, 她硬气了一回, 自己收拾了行李去学校报到。本科学费还是两个姐姐出的。
这条走廊上没有灯, 只借着街道的光。
外面不知何时又下起了大雨,扑在窗子上,徒劳无果的进攻。
她回的时候,甜品已经上了桌,陈之越没动, 也没有低头玩手机, 是一本正经地在等她。
这样一个人。有良好的出身, 体面的家庭, 有头脑, 风度,事业心,稳重,不花哨,又有些恰到好处的细腻。
像高档专柜里最妥帖大方不过时的一条羊绒围巾,可以抵挡严寒。
他关切道:“怎么了,脸色不好,没事吧?”
梁倾摇摇头,扯出一抹笑。
“对了,”陈之越说着从兜里掏出个红色绒袋,“我姥姥开年去上了头柱香,捐了功德得了这串木头珠子,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是老人家一点心意。我想着送给你吧。保你今年平安顺遂,新年好彩。”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对他说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