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沈镜安来了兴趣,他这几日埋头对外头的消息不太上心,“来的是谁?”
略想了一下,茯苓道,“好像是齐王殿下。”
“砰!”沈镜安的茶一抖全都倒在了身上,他瞠目结舌,下一秒,滚热的茶水烫得他哇哇大叫,连忙起身抖着茶水,面色难堪。
怎么是裴晋北,裴景明怎么把他派来赈灾了。他不是知晓缪星楚在钦州吗?
他问题都处理好了,就要让这两人见面了不成。
就不怕两人因着一场重逢旧情复燃吗?
心砰砰直跳,一下面红耳赤,行为举止没个章法。
等到他定下神来,就看见了缪星楚和茯苓齐刷刷的眼睛看过来,像是再看什么傻子一样。
“你认识这位齐王?”
我认识个鬼啊,你才是最熟的好吗。
沈镜安抿了抿唇,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不熟不熟,知道名讳。我就是一时没注意烫着了。没事没事。”
缪星楚有些无语地低下头继续看着眼前的医书,没看到对面沈镜安那诡异的眼神。
茯苓瞧着他一身狼藉,实在是没眼看,道:“沈大夫,要不还是去换一件衣裳吧。”
缪大夫,齐王殿下遇刺了
庭院内日光曝照, 蒸腾的热气将人的皮肤灼烤,仿佛浑身浇着热油,热气滚烫在人的血管里。
连带着吹过的风都染上了热气,落在皮肤上更添郁躁。
平日里哭丧着一张脸的赵大人此时却显得焦躁不安, 眼里时不时冒出的Jing光让人心生寒意, 他跺着脚, 探着头朝院子外头看去,手心里密密麻麻渗着汗水, 往额头上抹一把, 能甩出一水来。
日头的热让他喉咙生烟,干涩到连吞咽口水都成了极其艰难的事情, 如刀削皮rou, 混着血气, 翻涌着向上滚动。
本可以让下人送一杯水来解渴,可这一念头刚一升起就被他死死按下, 几夜未好好睡下的眼里红血丝密布,乌青的眼圈在干黄的皮肤下显得格外的渗人。
若是让别人知道此处, 那麻烦可就大了。就忍这一时半会,人应该马上就到了。
他来回踱步, 显得分外的不安,只坠的心让他忍不住抖动着身子。
“怎么还不来?”他抚掌想让自己的心定下来, 可却在时间的流逝里一次次剧烈跳动。
已经离约定的时间过去很久了, 可他要等的人还是没有出现。这让他心里不由得升起了怀疑。顿下了脚步,就要抬步往外面走。
不料却迎头撞上了他要等的人,他下意识骂出了声, “你这王八孙子怎么回事?时辰都过了这才来。你……”
戛然而止, 他的眼珠往下移, 看到了惨白着一张脸的人,没有半点血色,仿佛没有骨头似的朝着他这边倒下来,心一惊,也没顾得上去扶眼前的人。
他不自主地后退了一步,那人就这样倒在了自己的面前。
眼珠上移,他的瞳孔猛地收缩,聚集着恐惧和忧虑。
立刻赔上了他一以贯之的苦瓜笑,“齐王殿下,您怎么来了?”目光瞬移到后头看到了此次朝廷遣派来的刑部郎中姜书白和钦州官员苏梓青。
毗邻京都,京城中发生的事情他还是知道的。这位姜书白原来是刑部主事,探花郎出身,因处事刚正清直、古怪不变通而遭到了排挤,被人寻了好几处错误,接连调职贬官,本仕途不达,沉沦下僚,却在前段时日的纪凡案中立下大功,审理张弛有度,刚正不阿,又办成了几件大案,得了圣上的赏识,升了刑部郎中。
见一行人的来到,赵大人连忙行礼,“姜大人、苏大人。”
面上是惶恐不安,一如往昔。
还没等他上前说什么,一只手死死抓住了他的裤脚不放,有气无力地发出声来,“大人,你可要救救我呀,我都是听从你的吩咐。”
当机立断,赵大人变了脸色,一幅大义凛然的样子,一脚踢开了那人,“你又是谁,本官可不知道吩咐你做了何事。是谁让你来陷害我的?”
甩袖掷地有声,“齐王殿下,下官不识此人。”
目睹了一整场戏的裴晋北抬了眉峰,锋利的眼神看向了穿着一袭官袍的赵大人,天气炎热,他的脖子上堆叠的rou里都掺着油腻的热汗,像是一块放置在臭水里的rou,惹苍蝇飞舞。
“是吗?赵大人真是好口才。”
听到前一句刚想应下,却在他的下一句中生生噎下,他抬头,“王爷……”
裴晋北也不想跟他废话,这种人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去搜!”
身后立刻出来了几个兵士,小跑前去制服赵泽蒙,多年养尊处优的赵大人哪里是眼前人的对手,挣扎几下就被钳住,“齐王殿下这是何意,下官好歹也是朝廷命官,您若要审理,也应该按照流程来,这般强盗行径,就不怕下官参你一本吗?”
死命挣扎中他的衣裳凌乱,身上被搜着,哪里还顾得了什么仪态,以至于到后头说参一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