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觉了
程星池被奚山牵进屋内,一瞬间如鲠在喉,月光透过落地窗倾注在奚山身上,那道饱含深情的眼神隔着几年时光,传达到程星池心底。
程星池心跳如雷,她与奚山分开时十五六岁的年纪,再怎么长大容貌也不会变化,她从小就沉溺在奚山柔情似水的注视之中,她以前就夸过奚山眼睛很好看,奚山曾说自己眼里装的其实是盛满星星的池水,所以璀璨潋滟。
她缓缓伸出手,可是,那双明眸善睐的眼睛,怎么变成白玉盘了?手指停在冰冷的面具上,程星池恍惚间回神,她的手被奚山无声无息的覆住。
白瞳你看不到?程星池有丝哽咽。
当程星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奚山才意识到自己面具的镜片没落下来,还不能让程星池认出她的眼睛,机关一扣,黑色镜片落下,隔绝到程星池心疼又探寻的视线。
我看得到。
看着镜片落下,程星池动作僵了一会,原来自己问了一个这么蠢的问题,如果她看不到,又怎么可能像现在这样行动自如,还从南区跑来找到她。
那就是天生的了?关心则乱,她不过是看见了一个跟奚山很像的眼睛,可奚山的瞳孔是黑曜石般的,与李小姐完全不一样。
是她想多了?可一个人真的会给她属于另一个人的熟悉感吗?
既然不是奚山,程星池抽回手,试探问为什么还要戴着面具?
奚山的手心一空,她道还不是,时候。
不能把面具摘下来吗?我想看看你的样子。如果是以前,程星池不会那么想探究,每个人都有难言之隐,如果面具底下是李小姐的伤疤,程星池不会主动去揭开。
但是现在,她很想看她。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奚山半响没声音,程星池以为奚山会以沉默带过去,却听到她干巴巴的开口
现在,不行。
好吧,还以为开口会是允许,看来之前是在纠结要不要摘下面具。
好吧。
强压心里想要一窥究竟的躁火,她也不强求。
程星池左手还握着糖浆,想到此行来的目的,她道这是润喉糖浆,你喉咙疼可以喝喝看。
说完,她把糖浆放桌上,又拿起搭在左手臂上的衣服
这是临时工作服,上面没有编号的,你不喜欢长袖束手,我就稍微改了下,应该不会影响你用刀。
程星池把上衣拉开,他们的夏制工作服是长袖薄衫款的,肩膀部分会有点束缚,对他们影响不大的,但是对于奚山来说,大幅度挥刀就会受到影响,她就将上衣改成了坎肩款。
这是,你给我,做的?奚山接过衣服,上下打量,看样子还算满意。
程星池解释不是我给你做的,统一制服,我只是做了下改工。
但这也不妨碍奚山的认知,她欢喜地认为那也是你,给我做的。
见奚山拿着衣服左看右看,程星池清浅一笑,她道等会就去试试吧,应该合身的。
奚山高她大半个脑袋,他们所里临时员工的制服没有她的版型,还好之前给奚山买衣服的时候知道她的尺寸,就从厂里加急做了几批制服出来,怕厂里改的不合效果,她又亲自改款。
程星池本来还想看着奚山去卧室里,结果就见她直接撩起衣服,她吓得赶紧开口
你别在我面前脱啊
奚山脱衣服的手一顿,她歪过头来,问有什么,问题?
她倒是一点也不介意。
奚山是真不明白,现在她们是关系吗?程星池倒还有点自知之明,如果是飞鱼,在她面前直接换衣服,程星池眉头都不带挑。
可是对面李小姐,对她很暧昧,她不介意在她面前换衣服,可是程星池介意,至少她不能让暧昧延续下去。
问题很大,李小姐,你不应该在我面前换衣服。
如果是冬天都还好,夏天就穿了一件,奚山她脱掉那一件,那不该看的不都看到了吗。
程星池往门口走去,她道不合适的话,就把衣服给飞鱼吧,让她处理。
奚山放下手,注视着程星池的背影,每当程星池叫她李小姐的时候,程星池都像是在提醒她自己似的。
程星池不喜欢这样的氛围,奚山也不想维持,她很想说,如果她摘下面具,能不能告诉她,你心底那人是谁?
可是在她摘下面具之前,她一定要从程星池口中听到奚山那两个字,不然她做的这一切都没意义,她就不知道程星池是否还记得她,是否还在意她。
奚山换好服装,坐在床边,她从自己之前的衣服里取出一张隐约泛黄的照片。
那是她曾经与程星池的合照,在她毁掉实验室后,回a城拿的,那时候a城全是丧尸,她怕程星池被困在里面,什么也没管就往里面冲,等回到程星池家的时候,程星池家里早就破乱不堪了。
猜到程星池可能已经走了,她就回了趟自己家,自己家也被人粗暴的打开,她在散落的杂物里找到了属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