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有太多这样的类似经歷,刘备知道此刻的应对倘若支吾敷衍,势必将功败垂成就算了,或许还会让局面失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因此立即斩钉截铁的保证说:「刘玄德今日当着诸君及江东数万官兵面前发誓,如果各位归顺后没能得到妥善的安顿,备除辞官以表示负责外,更将自刎向大伙谢罪!」
话说完,同列另一个青年伍长首先拋下兵刃并沙哑的嚷喊道:「他确实是个好人哪!我曾在鉅鹿郡的黄巾总坛蒙刘大人恩赦过,才保有性命回吴郡来;要不是碰上那强拉入伍的许昌妖贼,又怎会再干这杀头抄家的勾当?大将军,求您收了我做子弟兵,行不?」
「行!朝廷正急需各位以壮大边疆的防守力量,欢迎你的加入---」对那小伙子亲切点点头,招他近前的刘备于是又说:「当然,不愿从军者亦能选择在江东落地生根或领取路费回家去;想定居于淮、扬的乡亲,我将请陈州牧安排工作机会和宿舍,这样可好?」
此话一入他们耳里委实窝心得紧;不久,那已剩一万五千多人的溃逃队伍竟全都愿意弃械归降,除了赵云兄妹俩外,堡中的将士无不嘖嘖称奇。
关、张二将立刻与程普、黄盖上前处理整编的例行工作,只剩孙策这刚下马的火爆浪子留在一旁怔怔发着呆;刘备见他似乎有话想讲,便携着那位年轻人的手主动过去问道:「伯符,适才没伤到你吧?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难得流露靦腆神色的他不禁口吃了起来。
「你---莫非是为了咱立军令状的赌赛而烦恼?」因已知道偷袭的严白虎刚遭围困一事,欲擒故纵的刘备就拍了拍他肩膀笑着说:「没关係;要是伯符不愿跟从于备倒也无妨,我离开扬州时再让你返回吴郡即可。」
坚定的摇摇头,颇重承诺的孙策忙否认道:「男子汉一言既出,駟马难追;大将军都敢拿自己的锦绣前程下注了,孙某焉能不守信用?」
接着,他又不太好意思的低声悄问:「陈太守适才已遣人来报,说严白虎---确实引了二万贼寇袭寨,并已被叔叔和韩当、祖茂的伏兵困死在『姑胥桥』旁;我---我只是想瞭解---,您料敌之论调怎么会如此的神准?」
听孙策已逐渐转为尊敬的口吻,刘备甚觉欣然的说:「知己知彼方得百战百胜啊;伯符,将来你倘有与敌人对峙的主导机会,只须记得『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八个字,便可事半功倍且无往不利。」
趁着「小霸王」若有所思玩味这句话的空档,他又对身旁的青年伍长和蔼问道:「小兄弟,真感谢你刚刚的挺身相助,否则适才的局面,还不晓得要花多少功夫才能善后呢;对啦,尚未请教你---贵姓大名?」
「您太客气了;我姓朱名桓,乃吴县人氏。」年轻人忙抱拳恭答说。
虽已习惯和三国名将初见面的模式,略觉意外的刘备仍有些不敢置信,忍不住又重行打量着对方再一次问道:「你---你是朱桓,朱休穆?」
同样感到无比的诧异,怔怔仰视的朱桓亦问:「咦,大将军,您---认识我?」
摇了摇头,刘备赶紧搬出那套老梗理由解释着说:「备昔日蒙先帝赐与那『讨寇枢密使』时,就兼负寻找和拔擢人才之重任;休穆儘管齿龄尚轻,实则为一方俊彦,某託给陈州牧的觅访纸单中,尊驾名在首列。」
「是---是真的么?」朱桓听这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却权倾朝野的皇叔恁般看重于他,受宠若惊下不由得大喜过望,即神情坚毅的道:「既承您高看错爱,日后若有用朱某之处,桓必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甚满意对方的回应,想授其官衔的刘备才欲开口,忽见那已成太君的母亲与孙坚、朱治及老父童渊、赵云兄妹正朝此处走来;他忙对恭敬的朱桓说:「休穆倘不嫌弃,便委屈你暂任屯长一职,待此间事了,备再请陈公瑋重用;现在,咱先去见见『江东虎』。」
这时,回过神的孙策已先迎上前去;而歷经此役后对此人也暗暗敬佩的孙坚就拱着手道:「大将军果然不负『战神』之名,兼且料事如神;舍弟方才已遣人来报说,偷袭营盘的严白虎,刚给咱活捉生擒了!」
先匆匆和双亲及赵云兄妹心照不宣的点点头,刘备本不存有逮到他的指望,如今闻此捷报,随即兴奋的问说:「哦?愿闻其详。」
忽稍显忸怩;孙坚直隔了半响,才把严白虎遭逮的经过简略陈述。
原来孙静、吴景、芮良芮玄、韩当、祖茂六将虽勉强奉命驻守本寨,却皆与大伙同样亦抱持狐疑的心态,所以当贼寇真如预期般出现时难免有些措手不及的突兀,不久虽仍按帅令重创并围困多己三倍的对方,但也差点让宛似泥鰍的严白虎趁机逃跑;若不是有四名熟悉水性的热血志士经前冀州南皮「高城县」县令陆康指点,伏于河边助官军一臂之力,倒真会让那条准备游河遁踪的老狐狸给再次溜了呢。
「文台,这四位壮士可曾透露过姓名?」心想别字季寧的陆康,可是智将陆逊及东吴名臣陆绩的爷爷啊,喜上眉梢的刘备又忙着续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