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金湛平没想到郝坚不光对他下手狠,对老婆和老丈人也同样如此。
哪里能想到,这郝坚之前还是小区里的模范丈夫,模范女婿呢!
他喉咙梗塞,说不出话来,恨自己识人不清,那天给这几个人开了门。
丧尸爆发那天,正好是邻居王叔,也就是郝坚老丈人的六十大寿,邻里都被邀去了筵席。
金湛平中途接到电话要处理些文件,就先离开了。下午办完公接了杯咖啡到阳台上休息,打算过几分钟就去幼儿园接自家女儿放学,却听外头传来无数凄厉惨叫与求救。
所有人都在逃窜,同时也不断有人被扑倒。
金湛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房子的门铃突然响起,从阳台看去,正是郝坚等人。
金湛平听他们喊得惨厉,忙下楼开门,结果就看到外头人咬人的混乱景象。
他还没反应过来,郝坚一家子就要往屋里冲。
虽然没摸清状况,但金湛平也能看出事态紧急,想要招呼郝坚合力把院门关上,谁知郝坚带着他的母亲和哥哥妹妹已经往里跑了。
郝坚的父亲落在最后。
院门外有太多“人”疯了一样朝金湛平扑来,他没办法,只好跟着往里跑。
郝坚父亲的左脚有些坡,腿脚慢,一下子就被追来的“人”扑倒在地,啃得血rou模糊。
金湛平被吓得魂飞魄散,救也救不及,最后连别墅门都没来得及关上,和郝坚一家躲进了二楼的女儿房间里。
金湛平惊魂未定,问郝坚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家子人悲痛了一阵,才把中午发生的事一一跟金湛平说来。
金湛平还不敢置信,但从阳台看清自家院子里游荡的一张张非人面孔,他们都是中午筵席上还聊笑打过招呼的邻里,如今却狰狞得没了一丝原来的笑貌,这才不得不接受了现实。
他想到自己还在幼儿园的女儿,强迫自己振作起来去救人。
郝坚却是制止了他,不同意他开门,怕外头没散开的丧尸让这间屋子也变得不再安全。
金湛平执意要出去,争闹间,郝坚他妈还怪起金湛平,说是他开门太慢,才会害自己丈夫死掉,让金湛平要对他们一家接下来的安全负责。
金湛平觉得可笑,正要反驳,郝坚与他哥哥郝飞对视一眼,直接把他绑了起来。
接下来二十天,他们都躲在这里,靠女儿房间大大小小零食柜里储存的食物度过。
直到今天没了食物——
金湛平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事情,眼前一阵发黑。
在郝坚跟金湛平说话的功夫,中年妇女已经和大儿子、小女儿悄声打开房门,越过走廊,到楼梯口探察了一番。
这些天里,二楼走廊上的丧尸找不到吃的,都渐渐散到楼下去了。
不过客厅的丧尸数量太多,他们不敢贸然下去,这才想了把金湛平当诱饵钓下去,把客厅里丧尸吸引去门外的法子。
过了几分钟,三人才一齐回来,对郝坚道:“还有两三只没出去。”
郝坚动了动绳子,冲底下道:“你叫大点声。”
金湛平脑袋充血,已经听不清郝坚的声音了,他只能感觉自己的全身在晃动,仿佛要往下掉。
他不停地弓起身子,声音嘶哑:“求求你们了!!”
郝飞看到又有三只丧尸从屋里出来,才对郝坚点点头,又冲郝佳扬扬下巴:“快点去厨房拿吃的。”
郝佳意识到大哥这话是对自己说的,顿时脸上一慌:“你们不一起吗?”
她想抓郝飞的袖子,但又怕被他打,缩回来:“哥,我真不敢,我会死的。”
郝飞看她窝囊样就来气,推她:“你现在不去拿吃的,大家就一起饿死!”
“妈,妈,你帮帮我,你帮帮我。”郝佳像抓救命稻草似的拽住中年妇女。
但中年妇女只把她手掰下来:“你听话!没事的,有你两个哥哥在呢!”
郝佳整个人就要往地上躺下,不让他们推她出去。
“不,我不去,要不你们去,不然就都饿死在这里算了!”
中年妇女生气地打她脑袋:“你个死孩子,想让你办的事一件都办不好,之前你二哥给你介绍的大老板,你也没搞好关系,现在这个金湛平也看不上你……要你这个女儿有什么用,去不去!去不去!”
郝佳被打的脸上都出现几道抓痕,但不论中年妇女怎么推挤她,都死死拽住柜子,不肯移动。
郝坚怕时间久了,金湛平对丧尸的吸引力会减弱,不耐地叫了一声:“哥。”
郝飞咬咬牙,对着郝佳的方向啐了一声:“一会儿我拿回来吃的,有种你都别碰。”
他说着拿起一根晾衣杆做武器,走了出去。
中年女人左右看看,又在郝佳身上不争气地打了一下:“一起下去!”
她说着怕大儿子生气,也顾不上郝佳,跟人后头先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