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桂芳有错,那是态度问题,君君臣臣,规矩在这儿,不该冒犯君威,可排除这点不看,他提出的偷营夜袭,没一点毛病啊!
哪怕别人不能像他一样,在周军之中来去自如,但只要谨慎一些,以试探为主,也不太可能出大问题。
甚至完全可以下狠心,许下厚报,挑选一些死士,让死士用性命去换取周军的动向情报,毕竟周军大营再怎么守备森严,也不至于打一个全军覆没出来,只要有人活下来,就能得到足够的情报。
可这些全都没有。
汜水关内依旧是歌舞升平,将士们吃好喝好,rou眼可见的身材发福。
偶然间,张桂芳看见了对面的周军。
黑眼圈并不妨碍视力,看看周军,再看看商军,显而易见的战力差距。
商军这边,全是吃饱喝足养Jing蓄锐的大汉,战斗力暂且不论,至少看上去身宽体胖够唬人。
反观周军,简直匪夷所思,虽是列成阵势,但毫无锋芒,士气低落。
孰强孰弱,明摆着。
可……这到底是为什么?
张桂芳想破脑袋也不明白,三日之前,周军还是个顶个的Jing兵强将,才过了三天,尽皆一幅萎靡不振的模样。
要说一场大胜,众望所归,将士们贪图享乐,日夜笙歌所致,倒也能理解,可周军分明稍落下风,正等待一场斗阵挽回颓势的时候,怎么会是这样一幅场景?
商营诸将都和张桂芳一样摸不着头脑,厉兵秣马相待的周军,今日的表现竟如此不堪。
好半晌,还是闻仲看出了眉头,仙道中人对“气”这种玄乎的东西更敏感,他说道:“周军将士这般模样,应是Jing气神有所亏空。”
“为何会亏空?”
敖烈依旧不解,若是哪个大能对周军放了个Jing气神衰竭的术法倒是好解释,可这因果业力就大了,普天之下应该没有人敢冒这样大的风险助商。
“这不就是没睡好嘛!”
方相是个耿直人,方弼则是朝纣王的方向努了努嘴。
周军将士的模样,看上去像极了正打着哈欠的纣王,只不过程度更严重一些,而纣王一宿未睡,帐内歌舞升平,大家都是知道的。
“没睡好?”
晁雷心中仍存疑窦,咱们又没人去劫营,连打探消息的斥候都没派去,周军怎么会没睡好?
可当下,也只有这一个解释了。
“确实是没睡好。”
闻仲神情凝重的点了点头:“我等皆以为周军会养Jing蓄锐,依托营盘固守,gui缩不出以待今日的斗阵,却不想完全想错了地方。”
“斗阵胜负并不能左右战局,陛下与姬发所约定,即使周军胜了这斗阵,我军也不用让出汜水关或是另外付出别的代价,对我军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如此,周军若想要取得重大战果,必然在斗阵之外大做文章,相反,由于我军只要斗阵取胜,就能让周军遵守约定退回西岐,必然将心思全都放在斗阵上,想着怎样在斗阵之中取胜,则相对忽视了斗阵之外的事,给了周人可趁之机。”
“而陛下则是走出舒适区,直接跳出了斗阵输赢,丝毫不在乎,也没有足够Jing锐的将士支撑!”
商军诸将听得一愣一愣的,有人问道:“计?什么计策?”
张桂芳更是疑惑,早前纣王就暗示不许他们用计,堂堂正正的王师就要堂堂正正的作战,可纣王自己怎么就用起计策来了?
而且,这些日子里纣王什么德行,他们也清楚,要不是有闻太师在,收敛了一些,汜水关指不定就成大号太乐署了,这种情况下,哪有半分使了计策的可能?
闻仲连连抚须,笑道:“周军将士疲惫至极,日夜未睡,必是夜里有所动作。”
“战争无非攻守,这三天以来,汜水关都未受到sao扰,非攻即守,周军定然是在夜里严防死守,以致无法入睡。”
“严防死守?守什……”
张桂芳出言,半个人都没出汜水关,周军这是守谁?
山野Jing怪还是花鸟鱼虫?
不过他话说到一半,就发现所有人都看向了自己。
守谁?还能守谁?
守他啊!
无计胜有计
所有人都明白了过来,如果不是纣王来了一手画地为牢圈禁张桂芳,强行压下了所有声音,哪怕张桂芳没有第一夜就带兵劫营,其他将领也会蠢蠢欲动。
如此,便会正好遇上严阵以待的周军,结果可想而知。
“张将军,周人如此准备,想必是已经有了应对你那异术的办法,就等着你带兵劫营,好擒而杀之啊!”
闻仲自觉想明白了一切,但言语中却并没有几分喜意,呼名落马之术被破解,也就代表他们没有压倒性的手段了,后面的战事胜负难料,局面又复杂起来了。
张桂芳拱手,郑重道:“多谢太师解惑……”
闻仲闻言连连摆手,道:“哪里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