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应彪还是剖心前的那副模样,身上穿的是玄鸟卫指挥使大红蟒衣,胸口处还有个剖口。
没办法,他这几年是在修仙学道术,不是学针线活,衣服缝不好。
土行孙不认识崇应彪,只是心中纳闷,这人似乎学的是自家阐教道法,怎么偏帮纣王呢?
他下意识问道:“你是何人?”
崇应彪昂首道:“大商玄鸟卫指挥使,崇应彪!”
“玄鸟卫指挥使?”
虽说土行孙不明白这是个什么官职,但却知道了崇应彪的立场,于是道:“那又如何?昏君无道,人人得而诛之,你要拥护如此昏君不成?”
土行孙手舞足蹈,眼睛瞪大,眼角都要裂开,看起来当真是一副耿直忠贞的模样,似是替天行道,指责着无道昏君。
群臣都被气的脸色发紫,还从未有过这么多人指着纣王大骂昏君,尤其是在这种场合之下。
崇应彪却是不惧,他是个欺软怕硬的纨绔性子,修仙也改不了,换个看起来强的点,他可能就怂了,可这土行孙身高一米三都不到,跳脚的样子看多了,反倒觉得有几分滑稽可爱,柿子就挑软的捏!
他只是道:“玄鸟卫掌直驾侍卫,我为玄鸟卫指挥使,自当护卫陛下,有什么问题吗?”
土行孙咯咯笑道:“掌直驾侍卫?若是昏君,为何要效忠?我也曾是大商臣子,甚至还有纣王密令,可越是琢磨,便越是感觉纣王残暴昏庸,如此之君,又怎么配得上良臣?”
“我若是你,定当当场压下昏君,将其双手背负,令其跪在诸侯贵族面前,在先祖石碑雕像之下请罪!”
面对土行孙的嘲笑,崇应彪只是挖着鼻子冷笑:“哼,说来说去,无外乎昏庸残暴,翻来覆去,也就是昏聩无能,你的词汇量比我还不如吗?”
“就知道像狗一样叫嚣,陛下乃千古圣君,人人称颂,到底是犯了什么罪行,你又有什么证据?”
土行孙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无知……你久不在朝中,又怎会知道这昏君犯下了怎样的滔天之罪?证据,自然是有的!”
他右手五指平伸,指尖朝地,掐了几个法决。
崇应彪、法戒乃至一直打瞌睡的申公豹都忽然变色。
“咳……”
崇应彪忽然轻咳一声,面色也柔和几分,稍稍斟酌措辞,好像服软了一样,慢慢走到土行孙身边,道:“这个,其实吧我刚下山,啥也不知道……”
“嗯……”土行孙不明就里,应了一声,手中动作稍缓,却依旧没停。
“那个,我们玄鸟卫除了掌直驾侍卫,还有巡查缉捕的任务……”
“啊……”
“现在我怀疑你有问题……”
“?”
就在土行孙愣神之际,一个四四方方的板砖冲着他脑门去了,等他再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拍了个结实。
“不过和你不一样,玄鸟卫问罪不讲证据。”
啪,又是一下。
许多人望之侧目,这就是大仙亲传弟子?被人拿块板砖抡得趴在地上起不来?
不过看到施暴的是崇应彪,诸侯贵族们倒觉得正常起来,虽然没几个人知道他入了道门,但都知道这位晋王之子是个彻头彻尾的纨绔,游手好闲横行乡里,没有半点贵族风范,倒是和他手下的那些泼皮闲汉一个德行,完全是流氓行径。
“你……番天印?你是广成子师伯的弟子?你偷了这等至宝下山助纣为虐……你,你这是自寻死路!当西岐举事,整个朝歌都要化作火海,你们全都要死……”
土行孙被连续几下拍得倒飞出去,灰头土脸在广场上连滚七八圈,还压倒了一个不知哪位先祖的功绩碑,嘴里却没停下片刻,不断叫骂着。
但崇应彪显然没打算放过土行孙,他怂,知道大劫未起随便打杀仙人会结下因果,因此哪怕番天印具有莫大威能,也不敢全力催动下死手,不过让土行孙多吃点苦头还是可以的。
“助纣为虐怎么了?申国师、赵道长,哪个不是助周为虐?老子发过誓的,不助纣为虐天打雷劈啊!”
“你服不服?啊?就问你服不服?”
忽的。
一根降魔宝杵从天而降,插在大地之上。
紫气东来
韦护的降魔宝杵号称“镇压邪魔护法三教之法宝”,就连修有八九玄功的袁洪也难敌,理论上威力堪比番天印。
因而崇应彪被吓得手上动作慢了几分,让土行孙借着机会钻了个空子,使出地行术溜之大吉。
随后,就见到天边金环日耀喷霞光,为首的韦护身后跟着数十黄巾力士,个个面如红玉,须似皂绒,仿佛有一丈身材,纵横有千斤气力。
打着瞌睡的申公豹彻底不困了,手也从袖子里拿了出来,轻叹:“终于来了。”
而大多诸侯贵族早就被惊呆,脸上满是惊骇之色。
仙人?黄巾力士?
无数人抬头,神情愣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