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令人去租赁土地的贵族家主,除了咬牙切齿的背地里暗骂纣王是在下套外,却又别无他法。
李靖那大光头无时无刻都在告诉他们,律法面前绝不徇私情。
偶有贵族想闹上一阵,只会被以更严厉的罪名捉拿。
刑部已经抽调了大量的人手,负责拿人捉人,所有参与租赁土地的贵族,也被趁机一一清算。
很多时候,单凭李靖一个恶人是办不成事的,刑部一群人都是恶人,还有恶兽,效率相当高。
不过等子受去刑部视察的时候,却是看到了一场争执。
一人是李靖,另一人则是文举状元,李燧。
“拜见陛下!”
两人见着纣王来了,才停下行礼,子受已经好久没看见朝中官员生出矛盾,有些欣慰。
科举选出来了一堆举人,虽然官员数量增加了,朝臣也认为这些官员可堪一用,但人一多,麻烦就来了,说不定就会形成派系之类。
子受走到上首,不疾不徐地道:“你二人为何争执不休?”
大理寺
李靖晃了晃锃亮的大光头,缓缓道:“有一个贵族子弟在圜土里自尽了,李燧来刑部痛斥,说是言行逼供,以至于有人不堪受辱,以死明志。”
自尽……
子受并不觉得意外,贵族嘛,没几个好东西。
以死明志肯定是假的,借着租赁田地的事情顺手翻翻旧账,有些不可明说的旧账翻出来,相当于社会性死亡,还不如在曝出来之前直接死了痛快。
子受平淡道:“哪有什么以死明志,严厉律法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这些人犯了罪,便是要受罚,有那么一两个不愿受刑罚之苦选择自尽,倒也能理解,怎么,依法行事,这难道不应该吗?”
在这么明显的偏帮下,李燧的脸蹭一下便是红起来,他张口就想反驳,可他刚硬气几分,看到子受不容置疑的表情,却又软了下来。
怼怼李靖还好,同僚之间磕磕碰碰也没什么,怼纣王……
他暂时还不敢。
子受轻轻点头,虽然这李燧是文状元,但因为是背答案背出来的状元,老实还是挺老实的。
子受又道:“不过李燧的意思,朕也能明白。”
李燧松了口气,陛下果然不是残暴不仁之人,一个仁爱的君王,肯定不喜欢有太多的判罚。
子受继续道:“毕竟抓了这么多人,其中难免有冤假错案,兴许真有那么一个两个被冤枉的,想以死明志,也是情有可原,李燧你为之向上官据理力争,可见是个秉持公正之人,这刑部之中,像你这样的官员,却是没多少了。”
“不愧是科举状元,果然是朕之肱骨!”
子受说着,露出了一个善意的笑容,显得对李燧很是满意。
李靖欲言又止,他很想说李燧刚入朝为官没多久,对刑部的能耐不清楚,所以有些质疑也是应当的,可陛下你都懂啊!年初刑部办案,当真没有一件冤假错案,这能力不容任何质疑!
李燧一开始还有些心虚,毕竟李靖得圣眷是人尽皆知的事情,甚至李燧还有些羡慕纣王与李靖的君臣之谊,前阵子纣王回朝带回了李靖的逆子哪吒,李靖不仅没有怨言,反而亲手将哪吒压在了擎天柱之下,这种君臣情谊甚至超过了血缘,纣王已经出言相帮,万一接下来治自己的罪怎么办?
可他听刚才那一番话后,心里则是轻舒了口气,陛下果然是圣君,一开始的偏帮只是照顾老臣的情绪,后面的话才是正头,于情于理,都很公正嘛!
李燧又想着,自己还年轻,李靖却已是中年,如果自己再努力努力,以文状元的出身,是否能博得与李靖同等的待遇?
“咳咳……”
子受轻咳两声,再道:“可,他们犯下了大罪,已经判下,难以轻易更改,若是如此,只怕到时候朝野内外,民怨四起,便是朝中官员也难做。”
李燧一想,这也是,大家都难做。
这是,子受继续出声道:“如此大规模擒拿审问,贵族必然人人惶恐,家中也难以难以,皆是惶惶不可终日。”
“朕……其实一直都在担心这个问题,朝歌两次叛乱,皆有贵族参与其中,再一再二,不可再三,贵族终究拥有自己的势力,朝廷难以触及,若是当真因此出了什么岔子,便是得不偿失了。”
“朕此前就说过,贵族也是朕的臣民,他们犯了错,要治罪,可若是没有犯错,也应当和臣民一样,过着自己的安定生活,难道朕不想治下万民皆安吗?”
“今日见到你李燧为他人请愿,朕倒是豁然开朗。”
李燧被这一通话绕的云里雾里,不解道:“陛下何意?”
子受笑眯眯道:“朕之所虑,无外乎判罚不公,有冤屈之人枉死,可现在,有你李燧站出来,一切便迎刃而解。”
“朕今日设大理寺,再予御史台督查之职,大理寺掌刑狱案件审理,御史台除风闻奏事外,另有监察、弹劾及建议之能,刑部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