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想象她嫁作人妇的那一天,他就心里发紧。
怒火中烧,Yin暗的嫉妒之情随之而来。密密匝匝,无法逃脱。藤蔓生出尖锐的利刺,牢牢环绕着胸口。一见她就发疼。
但那会儿,还只是发乎情,止乎礼。
后来,竟然成了心魔。
李邵修从未曾想过,这种情绪竟然有如此野火燎原之势,将他人生前二十几年引以为傲的隐忍自持击的粉碎。
尤其是品尝过那甜美滋味后,便更是舍不得放手。
一边暗自唾骂自己不合礼数的冒犯行径,一边又忍不住的将人捉到怀里,不分时间,不分地点,不分场合的亲昵一番。
后来他才惊觉。那是他已经爱上了她。
爱上了这个乖巧漂亮的姑娘。是什么时候?或许是许久以前,花灯节时,灯影缭绕,她伸出舌头来舔掉了糖葫芦上的糖渣,一眼将他的魂魄勾走几分。又或者是他生病受伤时被衣不解带的照顾,或者是她叠的那些纸鸟…以及望向他时,那双饱含担忧的双眼。但那时候,她对他似乎只有尊敬,只将他当做最值得信任的长辈。
并没有任何旖旎心思。
想到此处,李邵修稍微失神,亲了亲她的发顶。
失神又演变成了失落。
李邵修腹中的问题难以启齿,毫无信心会听见他自己想要的回答。
他想问,你爱我吗?
她还年纪小,不懂情爱。有些事情也是被迫做的,以长辈的名义被迫接受。
如果听见这个问题,她可能会睁着那双纯洁的大眼睛,温柔的看着他,并且说,她会嫁给他,成为信王殿下的妻子,陪他一直走下去。
又或者说,她还不懂这些。
李邵修心中的失落逐渐延伸,她不会说的。直白的说爱他这两个字。
乌黑浓密的秀发柔顺,带着清浅的茉莉花香味。令人克制不住的沉迷。
见他半天没反应,柔安也就闭上了眼,指尖懒懒的不想动弹,缩在他怀里也不是很冷。
就在意识迷离逐渐要睡着的时候,江柔安听见男人的声音。
“你爱我么?”
江柔安微微蹙眉。爱?
浓重的困意袭来,她已经好几天没有睡个好觉了,只应付一般的嘟囔着:“嗯。”
一个“嗯”字是什么意思?
听起来只有应付。
李邵修眼底微红,伸出手搭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睁开双眼看向他。
江柔安已经困的不成,费力的睁开了眼睛,脆弱的眼睫如同蝴蝶翅膀扇动。
“怎么了嘛。”
“你爱我么?”李邵修不甘心。他又追问。
深更半夜的,非得捉着人问这种话,不让人睡好觉。
困意袭来,江柔安心底稍微有些不耐烦,但没有表现出来,她只点了点头,应付一般:“爱。爱。”
爱不爱的重要吗?她已经被娶了进来,已经拜堂成亲,有了夫妻之实,难不成还会跟着别人跑了?世叔有时候问的问题也好奇怪。
听着这如同敷衍一般的回答,李邵修心底的失落愈发明显。她甚至懒得说“我爱你”这三个字。
他都没有发觉自己变得如此小肚鸡肠,接着追问:“我要你开口,说三个字。”
江柔安困的眼睛已经睁不开了,上下眼皮子打架,残存着最后一丝意识点了点头:“爱爱,爱,我自然是极爱您的…自然是…”
是么?
李邵修克制不住的回想。
若是他当初没有让她借住到信王府,没有见过面,没有应允老将军请他代为照顾的请求,她是不是到了年纪便成婚了…那个拥着她入睡的人也绝对不会是自己。
若是她随便被指派了个人家呢?比如说何府,张府…那些家庭虽然身份低贱卑微,却有一些年轻的小公子。
一道声音不合时宜的浮现在耳边。
“何公子和江姑娘年纪相仿,都是年轻人嘛,也谈得来,有共同语言的…”
李邵修闭了闭眼。
他开始嫉妒。
非常嫉妒。
为什么不让自己早生几年?也能和她年龄相仿,情投意合?偏偏他比她大那么多。
她会不会嫌自己有些老?
怀里的姑娘已经睡着了,心安理得的闭着双眼,嫣红的唇儿微微嘟着,几缕发丝落在肩头,似乎在撒娇一般。
她的手指捏住他的拇指上戴着的玉扳指,声音懒怠的带着娇:“不早了,快些睡吧。”
李邵修睡不着。他嫉妒的睡不着。
浓浓的失落逐渐演变成不安。
他低头,吻住她。
江柔安察觉到,微微侧了下脸,依稀透过窗户看天色估摸了下时辰,外面一片漆黑。刚刚玩闹许久,怕是现在已经夜深了。
她正想着,牙齿被撬开,被长驱直入。
柔安往后仰躲,推他:“真的不早了。我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