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太宰轻轻撩开帘子一角,观察四周,两面是巍峨高山,马车在狭窄的泥泞路上通行。
“怕是不好。”
李邵修唤来侍卫,敏锐吩咐:“速速去怀王府上!”
不需多时,马车被逼停。
一行黑衣人手持箭弩,逐渐围上来。
寿安宫。太后头疾稍感舒缓,指尖执白子落到棋盘上。对面的谋士一脸担忧:“怕是信王不是那么好拿下的。若是被旁人知道了…”
太后微笑着:“夫子谈笑了。信王在朝中不受礼控,肆意妄为,树敌无数。若是他出了什么岔子,死在路上,谁知道是谁做的?反正和哀家这个久居深宫的老妪毫无关系。”
“夫子不必担心,与哀家先下完这盘棋再说。”
对面人答是。
几个时辰后,日头西斜。外面慌忙跑进来一人。
“娘娘,成了。”
太后稍有些意想不到。只一次便成了?这么轻而易举?
那人双手合拢,脸上止不住的喜色:“外界纷纷传言信王殿下无功高深战无不胜。属下看来也不过如此。信王中了毒箭!那箭上的毒无解药,一步步瓦解人的神志心态,三月之后浑身筋骨断裂而死!”
“好啊,好…”
太后面容未变,施施然放下另一枚棋子:“哀家得去信王府上看看。作为嫡母,也得关心关心自己的孩子。”
太后到信王府后,见下人端着带血的盆子来来往往,谷太宰见到太后,立即行礼,声音悲伤:“娘娘!信王殿下路上遇险,怕是要不好了。”
太后面容憔悴,关心道:“谁做的?”
谷太宰焦急:“尚未得知。只不过殿下中了毒箭。对方的招数实在是狠毒…”
太后用帕子擦拭眼角流下的眼泪:“当真?哀家那可怜的孩子。哀家回宫后自然会多给信王殿下点几株香祈福…”
谷太宰见太后想进入内室,便拦了一下:“娘娘。内室有血腥味道,别冲撞了您。”
太后皱眉,远远看了一眼。隔着屏风,榻上躺着的人正是信王。他面色苍白,衣领被血shi透。
太后心道,这毒一时半会儿要不了你的命。留着以后慢慢受折磨去吧!
太后离开许久。王嬷嬷给小厮使了个眼色,大门紧紧闭上。
王嬷嬷颇有意思的瞧了谷太宰一眼:“古太宰,想不到您一把年纪,演技还挺好。刚刚若是我不知道,都被您骗了。”
谷太宰笑着摇了摇头,进了内室:“若论演技,当属殿下的最佳。您瞧瞧,这么躺在榻子上,真能把人给骗过去。”
李邵修睁开眼睛,将身上泼了羊血的衣裳扔在地上。
谷太宰双手合拢:“殿下妙计。”
“这几日,殿下便在家养病。再过三个月,怕是太后便要亲自来府上吊唁了。”
王嬷嬷将那衣裳收起来烧了,只点头:“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府上别人对此一概不知。我已经吩咐过了,叫他们管好自己的嘴。”
王嬷嬷话音一转:“倒是江姑娘。我特意瞒着消息怕她担心,她以为殿下只受了轻伤。说是想来探望殿下呢。”
李邵修嗯了一声,若无其事道:“没什么大事,便不需让她过来照顾。只是一步棋而已。”
王嬷嬷点了点头,不再多言。也好。
———
黄昏,一个面生的小厮到了侧阁,焦急道:“江姑娘。殿下受了伤,那边的人忙不过来,您能不能去搭把手照顾一下呢。”
柔安将舀子放下,担忧道:“嬷嬷下午还说了,殿下身上只是小伤而已,身边照顾的人手也足够。现在又严重了吗?”
小厮忙不迭点头,想起信王殿下的嘱托,夸大其词:“是啊。又严重了,身上疼的都不行。而且王嬷嬷出府办事,府里的人都乱成一锅粥了。”
怎么会这样?
疾步到内室,江柔安担忧不止。看着榻上虚弱的人,轻声开口:“世叔,您觉得怎么样?”
一贯意气风发,眉宇轩昂的男子面色发白,双唇干涩。用力睁开眼睛看向她,深邃双眼中一片脆弱:“没事。没什么的…只是小伤而已。”
不是小伤么?为何会如此严重。
江柔安急道:“都这样了,哪里还算是小伤?我看看。”
说着就要解他的衣领看伤口。
李邵修虚弱的咳嗽了一声:“无事…”
他掩了掩唇,气喘吁吁:“他们已经请了大夫来看了,没事。咳咳…”
“您别说话了。省着点力气。”
“东哥儿他们呢?殿里怎么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
“没什么事,便让他们下去了。”
见他这样虚弱,江柔安起身:“我去找人。”
身后人手指捏住她的袖口:“别…咳。我想喝些水…来,你扶我起来。”
柔安迫不得已扶起男人,他虚疲的站起身来,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