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刚刚松了半口气。
继而她的下巴被牢牢掐住,仿佛两军交战,对方攻城夺地,强势直入,霸道的夺取了她所有的全部,包括本来就稀薄的空气。腿软了三分,实在失了力气,她觉得自己的大脑都要被吮走了。
——
平日里隐忍渴望的东西,一旦沾染到丝毫甜头,犹如开闸,一发不可收拾。
炙热,shi濡,纠缠。
近乎蛮横的侵占,毫不留情的抢夺了一切。
似乎是压抑许久的念头找到裂缝,不再隐忍。
强者会占有,而弱者只能承受。
她完全没有力气,身体软伏在信王殿下身前,被掐住腰,堪堪仰着脖子,脖颈柔软的划出一道弧度。
“呜…”
她没了氧气,头脑更加昏昏沉沉,终于被松开。
求生的本能让江柔安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柔软的菟丝花甚至失去了攀附虬枝的能力。
信王搂着她,摩挲着掌中触感。
他替她擦了擦chaoshi的唇角,声音温和如水:“柔安,你得多加锻炼了,身子这样弱,怎么能行?”
她的唇不知道怎么了,微微肿着,鲜艳娇软。
江柔安别过头,她不好意思极了,垂着脑袋怎么都不说话。
原来信王问她愿不愿意,是这个意思。
可她根本没有时间来回答这个问题。
她不明白。
柔安的身旁没有母亲,没有人和她说过这些,她记得,府上有掌事丫鬟出嫁之前,那娘亲嬷嬷和丫鬟说了许久的话。
柔安在旁边免不了听了几句话,那老嬷嬷说,嫁到夫婿家要学着忍耐,学着如何与婆婆相处。但这些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与夫婿之间的男女之情…
柔安那会儿年幼,好奇问道:“什么是男女之情?”
老嬷嬷却笑着:“姑娘还小呢,听不得这些话。您快先把耳朵捂上。”
说完,就伏在即将出阁的小丫鬟耳边,说了些什么。小丫鬟的脸霎时间红透了,羞羞答答的点了点头。
江柔安微微不解。她心思单纯,如同一张白纸,不通人情世故,很多事情都不知道。包括现在。
灯下,柔安被高大的男子拥在怀里疼爱。
直觉告诉她,应该惧怕。可她的心底又十分信任李邵修,她的世叔不会害她的。
她的眼底弥漫出朦胧雾气,两只白皙胳膊无助的攀附着男人的肩头。
他觊觎已久的香甜蜜桃,终于被自己吃到腹中。
只是光尝了个甜头,腹中饥饿的感觉在品尝着甜美香气之后,不减反增,叫嚣着高高扬起头颅。
叫嚣着,吃了她,吃了她。
太痛苦了。李邵修心想。
“昨夜照料你许久,本殿确实有些累了。这便当做你的谢礼。”
想起李邵修昨晚的照料,江柔安不禁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他,怎么好意思把照料这么光明正大的说出来呢,他明明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咬着唇不说话。
嘴唇还微微酥麻着,泛着粉润的色泽。
李邵修微微心疼,一只手掐着下巴,把那可怜的唇从牙齿下解救出来。
不够。远远不够。
—
小双点了灯,收拾了帕子,将绣奁整理干净,把矮几上的团粉靠背换了个颜色。
“姑娘,今天去请安怎得这么晚才回来?殿下又让您抄字了么?”
以往去请安,除了抄书的时候,姑娘很快就回来了,也不知道今儿为何那么晚。请安请了半天。
小双未曾注意,在塌前捧着本书的柔安脸上不正常的chao红,嘴唇肿着,如同上了唇脂一般娇艳。
“嗯。抄了一会儿书…就有点晚了。”
江柔安低声开口,一说话,嗓子也发软,嗓音软绵绵的不成体统。她堪堪抬起脸庞,看着镜中的自己。
双腿也不受控制的打颤。
回来的路上,她几乎都走不动了,在朱廊倚靠了半会儿,又羞又恼。
那还是高高在上,一向清冷自持的信王么?他的行径让她不解。
塌前摆着的玉金玻璃瓶里前两天刚放了几只红白相间的锦鲤,在碧绿漂浮的水草之间欢快游动。
窗前矮矮的美人榻上。江柔安的视线落在殿前飘忽不定的拢帘上。她被迫着半张着嘴,连舌尖都是酥麻的。
她感觉自己要被嚼碎了。
粗粝的东西牢牢的包裹着。江柔安只觉得自己的舌尖酸麻不已,就像被什么野蛮的兽类之物啃咬一般。
那人偏偏捏着下巴,叫她要专心。
专心?她要怎么专心?逐渐缺氧,如同一条被打捞出来的可怜金鱼任人宰割。
信王擦干净了她的眼泪,她说要走,他还不允许。
以至于最后,过了好久才放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