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面前的姑娘,既不求财,也不求仕。她为何而落泪?
李邵修心中荡漾起一抹令他自己也无从捕捉的疑惑。
见李邵修已经苏醒,江柔安局促的擦拭了眼里的泪。她向外传唤:“王嬷嬷,绿瓶,红掌,信王殿下醒了。拿药上来。”
忽然来了一群婢子,拿着药与手帕,团团围住榻子。
那小姑娘被挤到了人群外头。
王嬷嬷喋喋不休:“我的殿下啊,您可算是醒了。您睡了一整天一整夜了!叫老奴好生牵挂,好在老天有眼,菩萨保佑,您真是醒了…”
不过几时,小姑娘已经不见了踪影。
李邵修被磨的耳朵疼。他挥手屏退众人:“你们都退下。本殿无事。”
王嬷嬷还想多说几句,被军医劝下。
军医行礼道:“信王殿下已经无大碍,高热已经降下来了。需静养一段时日为妙。”
伤口逐渐愈合。不出十日,信王已然恢复了健康,这期间,柔安每日都去小厨房里花上几个时辰熬汤药,配以药膳,再叫王嬷嬷端着送去。
她的心细如发,被王嬷嬷止不住的称赞。“江姑娘心思灵巧,将补血的乌鸽与苍莲,马蹄子,何首乌一起炖了,既清淡入口,又营养健康。殿下快些喝了。这是柔安姑娘的一片孝心,她啊,真是个守礼数的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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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王已苏醒了十多日,前庭没什么要忙的事。
江柔安难得睡了个好觉。再醒来时,已经乌金西坠,院里廊前点了灯。
她懒懒起床,拆下发髻,青丝披散如瀑。
小双打来满满两桶热水,将浴房的围帐拉上,随手把准备好的玫瑰花瓣扔进水中。
热气氤氲,香暖闺中。
江柔安缓缓的褪去衣衫,浸泡在温热的水里,一对珍珠似的圆肩留在外头。
小双递上羊檀胰子,打出了浮沫:“殿下醒了,姑娘也能放心些了。”
江柔安笑了下:“是呢。殿下是好人,好人都是长命的。”
小双还有些不解,问:“不过姑娘与殿下非亲非故,值得这样牵挂么。”
“如何不值得?”柔安道,“我知晓信王殿下位高权重。若不是他,恐怕没人能护我到如今。在府中三月有余,吃穿用度都是信王殿下牵挂着…”
小双知道,姑娘有善心。她牢牢记得知恩图报这四个字,也深深牵念信王的恩情。
的确,将军府对姑娘来说与虎狼窝无异。幸而信王心胸慈悲,愿意收留她们主仆二人。
小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脑袋:“姑娘说得对,人要懂得知恩图报。我也要知恩图报。东哥儿抢我零嘴儿时,我再也不打他了,大方分给他也就是了。这信王府,还是好人多。”
小双孩童心性。江柔安噗嗤一笑,无奈摇头。
小双将江柔安换下来的小衣收起来。她双手捧着,瞧了一眼小衣的尺寸,又瞧了一眼沐浴的姑娘:“这衣裳是月初新做的,是不是又小了?”
闺房里,主仆俩说一些私密的话,江柔安略有些苦恼,可能是在王府里吃食太好,她的月事刚走,胸前总是肿胀着,衣裳也得时不时改尺寸,要不总是觉得紧。
柔安皱眉叹息:“总是由着也不好。要不找块儿干净布来,我缠一缠?”
小双连忙摆手:“不可。便由着去罢!若是缠了,总是对身子骨不好。”
小双起了坏心,小声凑到姑娘身前嘀咕:“我娘偷偷告诉过我。越大越好,有人排着队,喜欢还来不及呢!我瞧这呀,姑娘的就好…跟一对白兔儿似的!”
江柔安闹了个脸儿红透,打她:“小双!你才几岁,从哪里学的这荤话!”
小双吐了吐舍舌头扮鬼脸:“害害,从哪里学的不要紧。我懂得的东西可比姑娘懂的多了去了。”
“姑娘,再过俩月,便是你的十七岁生辰了吧?你得着急些了。我娘十七的时候,我已经会满地跑了…怕是过些日子,便有人来提亲了。”
小双越说越不着边际:“姑娘生的这样美。要我说,就要找个世家公子,当个有头有脸的正妻!咱们现在不在信王府上么?沾了殿下的光,好好在京里这几处世家里选一选。”
柔安从浴桶中起身,她接过帕襟子,缠住shi答答的身体,肌肤白皙胜雪,颈后一点嫣红,状似梨花,是出生便有的胎记。
闻言,江柔安缓声道:“还不急。”
阿公身体虽日日见好,却还未痊愈,她现在一心一意只想快些让阿公好起来,养好了身体,或许她可以再回将军府上,陪伴在阿公左右。
至于小双口中的婚事,她确实没想过。
小双摇了摇头:“罢了。姑娘空有一副美艳皮囊,那有何用?又没有沾染情丝的心思。罢了罢了!”
说着,她递过干净柔软的寝衣,替姑娘披上。
江柔安笑说小双不知道从哪里看的荒谬话本,连沾染情丝这样的话都学会了。
沐浴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