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海波这才放下心,也不再说他了,摆摆手让邵兵走。
邵兵在黑暗中看着邵海波,一堆的话堵在心口,堵得他实在受不了了,道:“你就不该要我二姐夫的钱!”
邵海波微微一滞,还以为刚刚拿钱的时候邵兵没看见,没想到他竟然全看见了。
“你,你看见了?哪是我要的,是你二姐夫给的。”
“他给你你就接着啊?”邵兵十分不耐烦,“你爱咋咋吧。”
张东东一边吃饭,一边偷偷看桌上的人。
她挨着姑姑坐着,姑姑旁边是一个女人,脸长长的,皮肤倒是挺白,听姑姑叫她白杏,名字很好记。姑姑让东东也叫白杏姑姑,东东立刻叫了,白杏姑姑还给她买了一瓶橘子水。白杏姑姑旁边坐着一个男人,张东东觉得他挺好看,眉毛粗粗黑黑的,很有男子汉气概,大家都叫他军哥。再往那边,坐着一个叫冯哥的男人,还有一个男人,一直不咋说话,就埋头苦吃。
也是巧了,张德凤骑车带着张东东来吃饭,没想到碰到鄂军他们。
他们一桌三男一女,正在吃饭,听到有人叫军哥,一看竟然是德凤。
大家便招呼德凤一起坐,又给东东叫了一碗炸酱面。
张东东吃了满嘴的酱,面条吸溜的老响了,嘴很甜,让她叫什么她就叫什么,一桌人都夸她好看又聪明。
张东东听着别人夸自己好看,心里美成了一朵花,大姑娘了,就喜欢听这个。
她吃着面条,偷偷观察一桌人的表情,就觉得特别好玩。
除了姑姑之外,那四个人都一人旁边放一瓶啤酒,叫冯哥的那个还劝姑姑喝酒,被姑姑给挡了回去,说不能喝。
鄂军在一旁也拦一下,“她才多大啊,就灌她喝酒。”
张德凤不服气,“我马上就十八了。”
“哈哈哈。”冯哥笑起来十分爽朗,“还没十八呢,我要是结婚再早两年,孩子都和你一样大。算了,你别喝了。”
张德凤虽然嘴巴硬,可她心里有数,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喝酒,如果喝了,晚上回家,大哥二哥会给她来个连环揍。
旁边的白杏倒是十分痛快,和鄂军他们一样,对着瓶吹,一边喝一边拿眼斜张德凤。
张德凤只是吃饭,又不喝酒,人家喝酒时用筷子夹花生米,一粒一粒的吃,张德凤都吃饱了,他们还在吃花生米。
白杏就笑了,“这是吃完了?”
张德凤擦擦嘴巴,嗯了一声,然后不满意看白杏一眼。明白她是在下逐客令。
可她装傻,就当没听懂,军哥都没发话让她走,她也要陪到底。
不过又磨了一会儿,张东东都要睡着了,张德凤不走也不行。
拉上东东和大家说再见,鄂军头都没抬,只是象征性挥挥手。
张德凤心里难受,从饭店门口出来,把东东抱上自行车,又回头看了一眼。
他们还在喝,一边喝一边聊着什么,张德凤觉得白杏好像又往鄂军身边挪了挪,此刻离鄂军更近了。
她气呼呼地推上车子,寒风一吹,就给吹清醒了。
“姑姑。”坐在前面的张东东突然开口。
“干啥,小崽子。”张德凤没好气道。
“姑姑,那个叫军哥的,长得真好看。”
张德凤一捏刹车,车子一下就停住了。
“你说什么?”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那个军哥,很好看。”张东东道。
“你个小屁孩,懂得倒是不少。”张德凤失笑了,踩上自行车继续往家走。
“可是姑姑,”张东东直了直身子。
“趴下趴下。”张德凤立刻喊,“你现在长大了,你坐直了,姑姑就看不见前面的路了。”
张东东只能再次矮下身子,缓缓道:“可是姑姑,那个白杏姑姑也喜欢军哥。”
张德凤心里一木,就觉得寒风从四面八方刮过,直接吹进了她的小心脏,拔凉拔凉的。
虽然他早就看出来了,可她就是不愿意相信。
大家都说白杏有男朋友,白杏又和鄂军走的很近,很多人传两人的闲话,可张德凤没见鄂军出来澄清过,最多就是说一句,让大家别闹了。
那白杏就更不可能说什么了,十分享受这些流言蜚语,每次听到别人开这些玩笑,张德凤觉得她那小眼睛笑的都看不见了。
没想到的是,这件事,竟然让一个不到七岁的小朋友说破了。
就见了一面,都能看出来。
张德凤心里又开始堵了,惶惶不安道:“你懂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我当然懂。”张东东说,“我懂得多着呢,姑姑你别小看我。”
张德凤就不说话了,心里乱乱地,刚才还觉得冷,这一会儿就什么感觉都没了,满心都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直到回了家,把张东东放下来,她又把自行车锁好,在院子里喊一声,都回来了没有,要不要锁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