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土
次日清晨,连绵数日的大雪初霁,天空湛蓝如洗,久违的阳光泼落,飞檐屋角上的积雪在曦光中泛出粉红。
“美好的一天开始了!”
方锐神清气爽起床,推开窗户,让清新的空气闯入进来。
身后,粉纱帐中,一场晨间运动后,柳盼儿眼角挂着泪滴,再度软绵绵睡去。
他回首,看了看床上那张熟悉的容貌,只感觉有种圆梦前世的新奇体验。
出门,交代小丫鬟不用打扰,准备好食物。
来到中院。
“晴云,谁惹你了,一大早就噘着嘴,嘴上都能挂油瓶了?来,过来帮老爷洗把脸。”方锐笑道。
“是,老爷!”
晴云福身一礼,一双漆黑灵动的眼珠子转了转,拿过毛巾,伸出葱白的小手,在方锐脸上擦洗一通。
“噗!”
方锐嘴上如金鱼一般吐着泡泡:“晴云,这么大力气做什么?你这是洗脸?明明是搓抹布嘛!”
“咯咯!”
晴云吐了吐舌头,仿佛生怕方锐追过来,捂着小屁股跑掉了。
“这丫头……恃靓行凶,罢了!”方锐好笑地摇摇头,准备自己动手。
“老爷,我来吧!”
白芍从一边提着水壶过来,接过晴云做了一半的活儿,温柔地继续服侍方锐洗脸。
“还是白芍你知冷知热,晴云那丫头像个小孩子般,太调皮了。”
“老爷,晴云她是在懊恼自个儿,被人抢先了哩!”白芍这个锦心绣口的,在这个时候,还生怕方锐心中有芥蒂,为晴云解释着,或许还有敲边鼓、玉成好事的心思。
“原来是这样,那丫头……”
方锐摇头笑了笑:“等今晚回来,看我不打她屁股!”
这时,方灵、囡囡两个小丫头蹦蹦跳跳,头上的羊角辫一晃一晃地过来了。
“兄长,大懒虫,这么晚才起床!”
“是的!是的!我们都背一首诗了!”
“我们要去喊伱,娘都不让,还训我们……”
“对的!对的!”
……
方锐难得地老脸一红。
之前,他在做晨间运动,那是能去打扰的么?
吃早饭时。
方薛氏、三娘子明明神色如常,方锐却总感觉她们看自己的目光不太对,或许是自己做贼心虚?
他匆匆吃完了饭,带着方灵、囡囡两个小丫头,坐马车出门了。
……
送方灵、囡囡两个小丫头去女子学院,转道衙门。
“头儿,有大麻烦了!”
没等方锐坐下喝杯茶,荀不惑神色凝重来到,汇报道:“咱们昨晚抓的那个采花贼,竟是以前隔壁府的金章名捕康怀风,这人因公受了重伤,损了根基,才退步为六品……”
神捕司中,六品之下,如衙役、捕快、捕头、大捕头,佩戴的都是铜章;只有到了六品,才可能成为银章大捕;而金章名捕,五品实力是底线。
再往上,就是四品玉章神捕。
更高?
那已经是一府神捕司的司正,彻底超出捕头的极限了。
“金章名捕?!老苟,慌什么,天还没塌哪!”
方锐淡定无比,不过曾经的一个金章名捕而已,怕什么?
“怪不得,此人一直没落网……”
他喃喃着,心中的疑惑瞬间消解了大半。
人家可是曾经的金章名捕,办案经验丰富,岂是一般捕快、捕头能抓捕到的?
而且,采花贼这点事,怎么说呢?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惊动银章大捕就是极限。
真往上报,上面多半也不会理会,还会怪下面人没用。
这时,荀不惑见方锐脸色淡定,也放下了心,嘿嘿笑着,继续道:“后来这康怀风,不知因为何事心性大变,辞了神捕司的差事,反倒成为一个采花贼,流蹿数府都没被抓到……”
“若非碰到头儿您,恐怕现在还逍遥法外哪!对了,头儿您昨晚雷厉风行的作风,在城中少爷圈子们都传开了,那是真的名声大噪!”
或许是受到了牛八斤的影响,最近一段时间,这荀不惑也开始喜欢拍马匹了。
“虚名罢了。”
方锐随意地摆了摆手,反而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荀不惑:“那康怀风,不知因为何事心性大变?老苟,你是拷问不出来?还是不想拷问哪?”
“嘿嘿,头儿您慧眼,实在是有些隐秘,咱这小身板不敢听,也不敢知道啊!那可是要人命的。”
荀不惑脸上露出唏嘘之色:“咱老荀,就想活着,好好活着,所以,还是知道的少些好啊!”
“你个老滑头……罢了。”
方锐笑骂一声,摆了摆手,也不计较这点小事了,反而摩挲着下巴,冷不丁突然问出另一个问题:“那个康怀风,是怎么骗过春风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