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之外鸟语花香,送屠苏,“春天是不是要到啦?”千西站在一边跟珍阅的同事寒暄,眼荡春风。同事一眼看出她的不寻常,“主编今天气色格外美,快跟我们说说有什么喜事?”
千西忙打哈哈。
破镜重圆后的第一顿晚饭,藤原在珍阅二楼亲自下厨,做了千西爱吃的番茄鸡,碗底空空时,他拿出了戒指盒子。
很平常的,他打开,说,“我一直留着。”
千西被这老朋友吸引。
钻戒曾经背负着决裂的沉重,如今柳暗花明,明媚的光芒依旧绰绰,她将碗边的手平移到圆桌的另一边。
藤原执起,像当初在水中央看江津烟花那般,再次套上她的无名指,尺寸刚刚好,好似丢了锁的房间,重新找到了能打开门的那把钥匙,错位的东西得以还原。
男人眼中的波光温柔,执起柔夷在唇边轻吻了吻,千西看着他,“如果,如果时间能停留在这里,该多好?”说完煽情话,又美滋滋地问,“我手上是什么味道?”
“番茄鸡的酸味。”他笑,捏捏那柔软rou感的手掌心,与她十指相扣。
两个年纪不小的老大人,还跟热恋时一般你侬我侬的,吃过饭,放起唱片,千西依偎在他怀里,享受难得的慢舞。
“我在想,要不要跟爸妈坦白,”她道,“别的我都浑不在意,但父母——”
藤原脚步未停,他早已想到了,“要说,也应该是我们一起。”
“那你的家人?”她抬头,藤原的笑让人安心,“她们欢迎你去做客。”藤原家的阻力已经没了。
因为自他被转为预备役后,便等同于被父部家族放逐,他是要娶第二任老婆还是养情妇,没人管他。
藤原刚归国时,本土健全的男人已经死的死,失踪的失踪,被战争吃了一大半,家内,就连他的父亲也没放过。
满目衰败萧条之景,他甚至想过要皈依出家。
有次问来看望的忍成,“都说人生正道,这道,在何为?”
过去他作为家督,体面光鲜,旁亲依靠他求荣,当他失势,那些人合该都弃他而去,耗尽大半生的委曲求全,换来的不过是落井下石,竹篮打水,一切都是一场空。
忍成闷口酒,豪迈笑言,“大象无形,大音无声,无为便是尽力而为。信兄,你做自认为正确的事,是你之正道。无论何时,遵从本心!”拍拍他肩,“可别出家,我算出你命犯红鸾,红尘还未断。”
之后,忍成急于将千西诱骗去找藤原,生怕他一想不开,真真出家做和尚去了。
而千西这边,老宫泽的贵职顺给了长子广叽,爵位加身,这枚圆滑的弹珠忙于独善其身,会作主的老父亲不在了,他也没什么主见,也就最怕谁主动给他惹火烧屁股,是决计不看好千西同藤原这样的罪臣混在一起不清不楚的。其余人等,也大差不差。
她打算先不对家公开,不是因为她害怕有人站出来反对,而是因为,他们的二人可以见面的时间已经这样少,不该为了应付旁人抽心思费Jing力,“这条路,是我们两个人一起走,对叭?”
他与她的想法一致。
音乐停了,一曲结束,他将她搂住,心下有些窒闷。“当然,黎明之前,只有你我。”
那晚又是做爱做到半边肚白,厮混不过二日,藤原打仗约个时间与清和广义谈谈,千西决定先回家探探口风。
刚进家门,清和和广义都已经在一楼正对门口的沙发那等她。
“一连几天都待在珍阅,还知道回来?”夫妇一眼看见千西手上失而复返的粉戒子,并不惊讶,冷静道,“从今天开始,你必须搬回家住。”
千西面色一霁,看到夫妇二人身后低着头沉默的福山,知道是他告了密,“福山,你——”
广义先截断她,“是我找他来问话的,他对你忠心得很,是我逼他的。”
千西泄气,凑近了揣着手,一幅好商量的语气,“爸爸”
“别别别,别跟我商量,没用。”他赶忙看了眼清和,清和一双水目正盯着他呢。
广义有眼力见儿,但也不愿意对宝贝女儿说硬话,叹气,“不是不让你和他在一起,不说别的,单说外面可能有轰炸,太危险了。”
“你是想怎么样啊?”清和让福山先退下,对她斥问,“和他结婚?还是就像这样未婚同居?”
“我想,等战争结束以后再说。”年纪渐长,千西情绪也平稳了许多。她答应搬回家,不在逗留珍阅了。
夫妇基于此睁只眼闭只眼,他们是总体反对大于支持的,但只要别做太过分的举动,则不会给她施压,不干涉她。
可清和也许还有点没消失的天真,战争里的日子是不会太平的,指不定,何时人头就与身分离,血洒一地,身前事销毁的毫无踪迹。
也因着这份天真和赤城,情报局长不请自来,亲自上门做客。清和与千西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
广义外出公干,清和叫人上茶,茶资源在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