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ai工作室为时半个多月的核心模组构建与研讨,元月中旬,经过深思熟虑,沉琮逸还是忙里偷闲,回了趟国,也回了次沉家。
国内正值Yin历腊月初,年底正忙的时候。沉望山在组内的工作按理说到了清算研讨的重要时刻,却难得没有北上开会。罗予斐在家门口接到了儿子,进大门前不忘再三交代:“心情不好。别主动理那三叉戟。”
三叉戟是足以掀起滔天巨浪,使大陆沉没、天地崩裂的上古兵器,也是他们娘仨打小给那位冷面严父起的外号。当然,只敢在背地里偷偷地叫——罗予斐带头起的。
沉琮逸笑的无奈:“可又不是我招惹的他。”
“你又不是不知道,打小他就当你们兄妹仨是一党的!”
罗予斐亲昵挽着他的胳膊,边往里走边抬头打量眼前的儿子。又是大半年未见,在视频电话里看不见的世界角落,他似那自由随风摇荡的杨柳,像是又偷偷抽条,长着个子。甫一从车上下来,迈着长腿大步向她走来,年轻又英俊的脸上满是开怀露齿的笑。
知道他过得不错,于是她也跟着开心:“又买这么多东西,真把家里当储藏室了?呵,还补品!沉琮逸,觉得爹妈老了是吧?”
沉琮逸凑到母亲耳边耳语:“为了那包,人家罗列了一堆配饰让我买。您说说,这个儿子是不是傻?”
罗予斐笑意更深,连嘴角一侧藏得极深的梨涡都显现出来,刮了刮他的鼻子,两人迈过门槛,快步往庭院走去。
沉巽扬回国后在沉宅住了几日,当下又回别的住处养伤,他自知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些什么。沉凝则如他所料想般那样,愣是继续在柏林猫着,估摸着大抵会在年后家长们最忙的时刻再神神秘秘打个飞的窜回来,撒娇卖萌一通,为那向来干瘪的钱包求情,并美滋滋的收获一波。
他还是先去书房与父亲打了声招呼。沉望山依旧没什么表情,照旧站在桌前练着书法。见沉琮逸规规矩矩背手立于桌前,身板挺得绷直,两人四目相对,年轻的眼眸迎上去,满是清明与果敢。
与那历经几番教导都站不直的懒散大儿子全然相反。
沉望山搁了狼毫,款步去一旁的水池仔细净手,平静问道:“你在美国自己搞的事业,怎么样了?”
沉琮逸思索片刻,答:“还不错。最近在给融创资本的数据中心处理散热,ai正好通过深度学习技术优化电力,可以节约不少能源使用成本。”
沉望山点头,坐回去,抬手收起先前拢起的衬衫袖子,摆手让他自己也找个地方坐下。
于是他便端端正正在书桌旁坐着,姿势却又顺畅自然,白衣黑裤,衣冠整洁大大方方的,旁人愣是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之前我拨给你一些东西去做,你做得很好。但……”沉望山顿了顿,沉yin片刻:“那终归不是你所感兴趣的,是吗?”
沉琮逸回的得很干脆:“是。”
这次,沉默的人换成了沉望山。
他看父亲熨得工整妥帖的藏蓝西裤,记忆中它似乎总是与不苟言笑的“薄情寡义”挂钩,目光往上,注视着他眼周日益深邃的皱纹,密布的纹路却丝毫未减轻周身的庄重威严,那是只有饱经历练才能拥有的个人沉淀。
“爸,我只是更倾向于在自己所爱的领域里主动花费时间罢了。”他考虑着措辞,认真道:“其实这里面我有主动找哥帮忙,他答应得很爽快,而且做得比我更好。”
满意看到沉望山一愣,半眯着眼睛,抱着胳膊低头看摆在桌上的字画,知道老头子开始思绪翻飞,沉琮逸在心里无奈耸肩。
他自认这句话没什么可指摘的。
……
那厢,关千愿正忙着le step1的备考。她给自己定下的时间初步是两周半左右,因为第一周计划是要看完所有pathoa的病理大全,并且要不间断的专心记笔记。第二周就马上轮到刷题查漏补缺,时间变得紧凑,于是她把假期前全部在岗的打工辞掉,重新申请了唯一一份,在学校旁的西餐厅做侍应生,每晚七点半工作到十点下班,一周拿20个小时的薪水。
为此沉琮逸还小小抗议了几次,隔着电话,她叹口气:“我打工时间是国内早上,那时你还在休息。”
她知道他从旧金山忙完就去了法国见朋友,然后趁着假期的末尾,又回了国。中途从法国寄过来一大箱礼物,她搬进电梯时,一个手滑没抱住,差点砸伤了脚。
“可我现在还是照常五点半起床,然后绕着家后面小公园跑步。”
“八点半到十一点这段时间我会处理很多事情,所以必须要一个早安慰问。”
“……”她差点忘了,此人与自律划等号。
蒋雯假期中旬来华盛顿找过自己。关千愿领着她去吃海底捞,蒋雯守着麻辣锅吃得满头大汗,脱了羽绒马甲,大喇喇靠在座位上,打了个响嗝。
“我都想转系了,动画系……太他妈累了。”摆摆手:“我舍友假期去温哥华滑雪,爽到失联,我是真的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