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顾晚卿并不知晓在这个案子中,临州知府苏庆山是否罪名属实,她需要从百姓们口中,了解一下这位临州的父母官。
只是顾晚卿没想到,她不过在街上闲逛一阵,竟也能遇上小贼。
给霜月那丫头买根糖葫芦的功夫,她挂在腰上的钱袋便不见了。
来往行人虽然熙攘,但小贼藏匿其中,也很难分辨。
顾晚卿摸着腰带四下探看,好一阵才察觉到朝着城门方向去的行人中,有一道背影略显匆忙。
形迹十分可疑。
于是不过半柱香的功夫,风寻便连人带钱袋,一并带回了顾晚卿跟前。
“公子,人赃俱获,可要报官?”风寻是个大高个,身材壮硕,年轻英武。
横眉竖目时,样子又冷又凶,旁人见了没有不害怕的。
此时被他抓到顾晚卿跟前的那名少女被吓得直哆嗦。
脏兮兮的小脸略有惨白的迹象。
一双黝黑发亮的眼睛,充满恐惧,正怯生生地打量着抓她的风寻。
他们四人在一条短巷的巷口,来往行人不多。
哪怕是看见他们三个蝉衫麟带,一看就出身不凡的,欺负一个衣衫破烂的小女子,也无人敢凑近过来。
霜月和顾晚卿一样,换了男装束起了长发。
她从风寻手里接过了顾晚卿丢失的绣了绿梅图样的钱袋,愤愤地看了那浑身脏兮兮的女子一眼:“这临州当真是反了天了,一个小毛贼竟当街就敢偷我家小……公子的东西!”
霜月险些说漏了嘴,还好急中生智,生硬的改了口。
顾晚卿倒是不在意,她只是打量着偷她钱袋的少女。
虽衣衫褴褛,身上脏兮兮的,身形却纤细窈窕。
再看她十指纤纤,污垢下的肤色偏白,不像是贫苦人家出身的。
“求公子网开一面,千万不要报官!”少女从畏惧中回了神来,视线从风寻身上转到了顾晚卿身上。
一双起了水雾的鹿眼惹人怜惜,连霜月都拉了拉顾晚卿的衣袖,在她耳畔小声道:“小姐,要不咱们就算了吧,放过她一回。”
“反正钱袋也拿回来了……”
顾晚卿没应声,只是淡淡开口,询问少女道:“你叫什么名字?”
哪知她的话却让少女突然绷紧了身体,看她的眼神也变得无比警惕。
半晌没回话,神色有些慌。
见她这般,顾晚卿沉了眸色。
她记得刚入城时,城门口张贴了两张悬赏告示。
告示上画的是一男一女,说是前任临州知府苏庆山的一双儿女,也是苏家被抄时的漏网之鱼。
顾晚卿觉着,眼前这偷了她钱袋的少女,倒是有几分像告示上的那位。
名字似乎叫……
“苏笑?”顾晚卿试探似的开口。
果不其然,那少女听了,反应极大。
脸色煞白,转身便朝着巷子里跑。
奈何这条短巷尽头处已经被封死了,她转身跑了没两步便意识到这个问题,又停下来,朝巷子里两边的高墙看。
似是在寻找其他逃生的机会。
她身后,顾晚卿缓步跟近:“你不必紧张,我不会报官。”
听到她的话,那少女身形一僵,迟疑地回过身来,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顾晚卿在离她三步远的位置站定,接着道:“你偷我钱袋做什么?”
苏笑垂在腿侧的手用力攥了攥,似是还没有对顾晚卿放下戒备。
她问她什么,她也不答话。
后边的风寻和霜月一个比一个诧异,似是没想到,满城悬赏捉拿的逃犯,竟然就在他们眼前。
还如此蠢笨,偷东西。
他们不知道的是,苏笑已经躲躲藏藏近两个月了。
这两个月里,吃不饱穿不暖,好几次她都崩溃得想要轻生。
但又一次次重新振作起来,最终决定逃离临州,去帝京。
让父亲的冤屈上达天听!
但是去帝京需要盘缠,她没有办法,才会行此下策。
没想到第一次偷东西,便被失主抓到了。
如今她也是懊悔不已,心下也最好了鱼死网破的打算。
反正……她死了,二哥那边也尚有一线希望。
就在顾晚卿犹豫要不要带苏笑回客栈时,卫琛和昭澜寻到了他们。
-
卫琛在城中四下看了看,南北两大城门,严防死守,似在捉拿苏庆山一双儿女。
甚至他还撞见官府的人,在驱赶流民。
寻到顾晚卿三人时,他给她带了一包糖炒栗子。
虽然食物稀缺,但街上还是有一些小商小贩。
就是卖的东西,价格比帝京还要贵上三倍不止。
此次灾情,受影响最大的似乎只有平民百姓。
卫琛和昭澜探查了临州几家大户,日常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