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初把手机放在一边,没再管,而是将注意力都放在了登记入住上。
登记好以后,黎初拿着房卡,往电梯口走去。
手机铃声响个不停,黎初直接调成了静音。
到了房间,时瀛把怀里的人放到床上,起身后才发现衣服上沾了女人的化妆品。
黑色的大衣上蹭上了白色的粉底ye,尤为明显,黎初自然也看到了。
她抽了几张纸巾递给时瀛,语气里满是抱歉,“不好意思,弄脏了你的衣服。”
时瀛接过纸巾,笑了笑:“你为什么要道歉,又不是你弄上的。”
“子衿是我的朋友,她现在没有意识,我代她和你道歉是应该的。”黎初不安地绞着手指。
时瀛身上的大衣是秋冬定制款,一件在六位数以上,且料子金贵,碰不得水。
这么贵的衣服,她和徐子衿都赔不起。
就算是送去干洗,恐怕也得要几千块。
一件衣服而已,时瀛压根没放在心上,“没事,你们休息吧,我回去了。”
说着,时瀛扫了一眼床上睡着的女人,想到黎初刚才叫她子衿,下意识地跟着默念了一遍。
黎初送时瀛出门,到了电梯口就被止住了脚步。
回到房间,黎初想起上次时先生递给她的那张名片还在她包里,她翻找了几下,果真找到了那张有了几条褶皱的名片。
名片上只有他的姓名和联系方式,公司职位一概没有。
黎初也没有深想。
这样的人不是她们应该接触的,等明天徐子衿醒了,再商量一下衣服的事情。
就算赔不起,她们也应该要出干洗的费用。
时先生或许并不缺这点钱,但他既然帮了忙,她们也该懂得知恩图报。
简单帮徐子衿擦洗了身体,黎初才将手机拿出来,看到上面的未接电话,黎初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她能猜到自己会面对怎样的怒火。
她躲进浴室,给傅屿迟回了电话,铃声只响了几下便被接通。
“黎初,真是出息了。”
电话里的一声冷笑,让黎初周身骤寒,密密麻麻的恐惧如同蚂蚁一般咬噬着她的五脏六腑。
声音里的愠怒清晰地传入黎初的耳蜗之中。
她挂了他四五个电话,也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
也许是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就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现在就连装也不想继续装下去了。
以往努力地调整心态,和傅屿迟维持着表面的和平,以为顺着他的心意,很快就会令他厌烦。
可她错了。
她抬眸看向镜子里的人。
她蹙眉,镜子里的人也在蹙眉,她痛苦,镜子里的人也痛苦。
指尖轻抚过眉眼,试图抹平眉心处的郁结。
她知道傅屿迟是在等她主动说话,说明原因,但她不想说,甚至不想和傅屿迟再有任何联系。
良久,黎初淡淡开口:“我和子衿在一起,她醉了,我要留下来照顾她。”
“你在哪?”电话里的人像是没有听见她说的话一般。
“酒店。”黎初回应着对方。
“地址发我。”声音不容置喙。
黎初情绪也被调动起来,“我已经说了晚上不会回去,难道我连一点自由都没有了吗?”
情绪太过激动,让她的胃又开始翻涌,小腹也隐隐泛着疼痛。
黎初深呼吸了几口,不适地感觉慢慢下去,语气也温和了下来,“我明天一早就回去。”
电话里谁都没有再说话,一时间气氛凝固,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傅屿迟压下心里的怒气,薄唇微启:“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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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上七点,黎初叫醒了徐子衿。
徐子衿九点要到律所打卡上班,现在还有两个小时,回家洗个澡换身衣服,时间绰绰有余。
徐子衿因为宿醉,起来的时候脑子疼得像是被酒瓶子砸碎了脑袋一般。
她趴在床上蹭了蹭,像只猫咪,撒着娇哭诉,“初初,我的头好痛,不想去上班。”
黎初坐在床边,伸手帮她按了按头上的xue位,帮助舒缓,“那要不就请假半天,好好睡一觉。”
“不行,你不知道我的老板有多恐怖,去晚一秒他都会死盯着我不放,真不知道哪里惹到他了。”徐子衿从床上坐起来,表情愤怒地数落着老板,“我就是个小小的实习生,至于天天挑我的错处吗?把我贬低地一文不值,严重打击我的自信心。”
“啊啊啊啊,迟早我要干掉他。”
这样的话黎初已经听过无数遍了。
妹妹徐子衿给她发消息,除了吐槽工作就是吐槽她的律所老板。
黎初只从她的只言片语中得知,君泽律所的老板言嘉许是洛城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又去国外留学三年,回来后创办君泽律所,不到30岁创立的律所就已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