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邀也理解了一切。
她玉指一屈,真气显化的剑刃随之收回。
这位清圣宗的宗主大人双手负后,冷冷地看了初鹭一眼。初鹭努力挺起了些胸膛。
“我还当你死了。”仙邀说。初鹭唇儿轻颤,欲言又止。
“我今日来大焚宗,不是来找你的,方才也只是碰巧路过罢了。”
仙邀淡然开口间,一朵朵素雅之花在她发后生灭,简朴的房间霎时繁花似锦犹若仙境。仙邀娴静踱步,道:“有些长辈好面子,喜欢用淡漠掩盖自己的关心,如果你这般想我,那你是愚蠢的,我只是不希望你在我眼皮底下,死在龌龊贼人之手罢了。”
“你说谁是龌龊贼人?!”慕师靖怒目而视。“你明知道答案,为何还要问我呢?”
仙邀看向慕师靖,悠悠开口,替她做出了回答:“原因是你不够强大,你若足够强大,可以直接出手教训我,打到我道歉为止,但你太弱小了,你明明听清楚了,却还要故作懵懂地发问,是希望我大发慈悲,用虚假的礼节把刚刚的话收回去吗?”
仙邀说这些讥讽之言时,面颜始终冷淡,没有一丝涟漪。“你”
如仙邀所言,慕师靖觉得,她如果有足够的力量,一定要将这张令人愤怒的脸掌掴到发红发肿。
“师娘别生气,姐姐平时说话就是这样的哪怕对长辈也毫不客气。”初鹭小声说。
“愤怒与装狠不是力量,慈悲与怜悯更不是。初鹭,我能将自己与宗族黏腻的纽带切断,是因为我足够强大,你效仿我,不会让我高看你一眼,只会让我觉得你愚蠢。”仙邀平静地说:“你知道么,在你出生之前,你娘还战战兢兢地问过我,问我能不能把你生下来。”
原本还在劝慰慕师靖的小姑娘一下子呆若木鸡。她想起了母亲温柔的脸。
这等冰冷的话怎么可能是从她慈爱的娘亲嘴里说出来的呢?“姐姐当时怎么回答的?”初鹭涩声问。
“我说,我不在乎。”仙邀说。初鹭心头一涩。
“我对可以下杀手的人从不废话,你们可以被我讥讽已是极幸运之事。”仙邀最后说:“这个世上有此资格的人,不多。”
慕师靖胸脯起伏,气的不轻,但她没有反驳,因为她知道,她一旦辩驳,定会被这个女人再抓住话头,狠狠嘲讽一顿。她打不过她,只能忍气吞声。
仙邀不再多言。
神女来如微风去如幻影,须臾不见了踪迹,仿佛从未来过。
慕师靖与初鹭盯着仙邀的位置,这两个被她唇枪舌剑伤了的少女,神色皆很差。
林守溪与小禾恰好屋外疾掠进来。
他们先前被慕师靖驱逐到了高崖之上,一路掠至此处耗费了不少时间。此刻见到初鹭与慕师靖皆安然无恙,两人不由松了口气。
林守溪打量着慕师靖的脸色,一时分不清,被魔考的人究竟是谁。他走到慕师靖面前,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慕师靖仰起头,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喷薄出了火焰,她恼道:“你明明知道初鹭知晓一切,偏偏不说,还放任我来魔考她,你们是不是早就串通好了?哼,今日若非仙邀突然到来,我真要被你们这对恶师徒蒙在鼓里了!”
“?”
林守溪也愣住了,“初鹭知道什么?仙邀?刚刚来的人是仙邀么,她怎么会来这里?”
“你还装傻?我什么都知道了!”慕师靖气鼓鼓地说。林守溪与慕师靖对视。
林守溪的眼睛里一片迷茫,慕师靖则是一股忙着给他定罪的劲。唯有小禾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初鹭。
“师父师娘别吵了师父的确什么也不知道。”初鹭为师父辩解。“那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我们从不曾见过。”
慕师靖还是不信,虽只是一个照面,她已坚信,初鹭是小语那样的坏女孩,要好好教育。
“我有灵根,忆之灵根。”
初鹭如实说道:“我只要触碰一样东西,就能多多少少看到一些它的过去,你这件衣裳师父虽没在我面前穿过,但我触碰它时,感知到了师父当时我心里就大概明了了。而且,师父说过,他的师娘皆是倾国倾城的美人。”
“原来初鹭的灵根是“忆'么。”林守溪倒是一直没问过这个。“你这师父也太不称职了!”慕师靖谴责。
林守溪无话可讲。
“初鹭,那,你又怎么知道,这位是慕师娘呢?”小禾柔声问。“这个”
初鹭的声音越来越轻,她说:“师父不是给我介绍过,各个师娘的特点嘛慕师娘,还是很好认的。”
“原来小禾师娘长这样呀。”
初鹭围着小禾转了几圈,还撩起了她雪白的长发在掌心仔细观察,倍感亲切。“好了,别乱动了,我帮你疗伤。”小禾温柔地说。
这是她第一次以真面目见初鹭。
初鹭很听小禾师娘的话,乖乖趴下,让小禾撩起衣襟,为她抹药。
“痛就叫出来好了,不碍事。”小禾将药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