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话,先挂了。”宁栩说完,果断挂了电话。
景文沿着湖畔走了半圈,东张西望地搜寻,终于在一块石头上找到了他。
宁栩安静地坐在石头上,身前是碧波荡漾的湖面,身后是拂岸垂堤的杨柳,天空细雨蒙蒙,如同一副恬静辽远的水墨画。
景文猜想,他可能是因为那个表弟才不高兴的,但转念想到,艾珂说过他不喜欢别人问东问西,如果想说他自己会说。身为一个旁人,他似乎也没有资格去问宁栩不开心的原因。
他站在他身后看了半晌,大步走了过去。
宁栩正望着摇摇欲坠的蜻蜓发呆,突然被一股强势的力量环住了肩膀。
“看什么呢,上天台吃烤rou去。”景文咋咋呼呼地打破了他的思绪。
宁栩没想到他会出现,哭笑不得地说:“我不想吃。”
“不,你想。”景文不由分说地把他从石头上拽起来,推着他往回走,“赶紧赶紧,那帮人如狼似虎的,你再去迟一点,rou就被他们吃完了。”
宁栩被他拽着一路快走,顿时忘了刚才想到哪里了。
到天台上后,他先是被罚了一瓶啤酒,又被塞了一堆rou,暂时没空去分神想之前的事。
事实证明,rou食能填补一切窟窿,胃里满上后,情绪也满上了。
大家都坐在地上喝酒划拳,只有宁栩站着撸串儿。
“坐啊。”景文莫名其妙地指了指旁边的水泥地。
地上被雨水打得shi漉漉的,绿油油的草根黏在地面上,时不时有几只小虫子爬来爬去。
李裘喝得面红耳赤,醉醺醺地说:“他爱干净,最讨厌蚂蚁啊昆虫之类的,当然不会坐。”
“哈哈哈哈,你怕虫子啊?”齐浩洋大笑起来。
宁栩无语,“别听他胡说,我不怕。”
李裘和齐浩洋嘲笑了他一番,扭头去跟大伙儿玩酒桌游戏。
景文看了看他,忽然伸手拽住篮球服的领口,将它从头上扯了下来。
他们穿的都是白t加黑色篮球服,脱下外罩后,便露出了里面的白t。衣服被雨水淋得半shi,隐约勾勒出少年紧实的肌rou线条。
景文把篮球服对叠,铺在地上拍了拍,“坐吧。”
宁栩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是让自己坐在他的衣服上。
“这么好心?”他狐疑地望向景文。
景文笑道:“趁老子还没反悔,快点坐过来。”
宁栩也笑了,从善如流地走过去坐下,和他碰了碰酒瓶。
景文喝了不少,脑袋有点晕乎,顺口问道:“刚才那人是你表弟?”
宁栩喝了口酒,眼神闪了闪:“不是。”
“哦,那是以前的同学?”
“嗯。”
他以为景文还要问什么,然而他只问了这两句,就再也没有问其他。
宁栩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其实刚刚上来的时候,他有点担心其他人会不会问他,如果问了的话,该怎么搪塞过去。他不喜欢说谎话,也不喜欢回答那些让他为难的问题。
可出乎意料的是,他们只是不约而同地只是罚他酒,校队这些男生,看着粗枝大叶,实际上各自都有心细之处。
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涌了上来,宁栩不由握紧了瓶身——他开始变得在意和周围人的关系。这不是一件好事,因为太在意的话,反而更容易患得患失。
就像对许梓涵一样。
他仰起头,一口气喝干了瓶里的酒。
当天下午,钱扬在群里通知,让大家今天回去后不要松懈,好好准备周一的月考。
宁栩回去后,感到身上隐隐发热,他觉得应该是酒Jing的作用,也没有太在意。
到了傍晚时分,他照例出去遛狗。
刚走出院子没几步,隔壁的门就开了。
景文牵着洛基走了出来,冲他打招呼道:“这么巧,你也遛狗吗?一起啊。”
里面传来张丽莉的声音,“你这孩子什么毛病,以前让你遛狗你不肯,都说了今天已经遛过了,你还牵着它出去干嘛……”
景文手忙脚乱地关上门,若无其事地一手插兜,拽着不情不愿地洛基走了出来。
“阿姨在说什么?”宁栩看了看他身后。
“没什么,她在敷面膜,说话不清不楚的。”景文抖了抖绳子,诱哄洛基道,“快看看这是谁,你露娜哥哥,不想跟它一起玩儿吗?”
洛基看见吃罐头,终于老实了一点,不再一个劲儿想往屋里蹿,摇着尾巴冲它一顿闻。
宁栩说:“我们今天换条道吧,那边有个广场,可以带它们扔会儿飞盘。”
“好,去哪儿都行。”景文拖上洛基,两人两狗往广场走去。
他余光看见宁栩的脸色微微发红,开口道:“你喝酒这么上脸的?到现在还脸红。”
宁栩摸了摸脸颊,有些烫手,他点头说:“遗传我爸,其实我没喝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