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密密的叶子,在脸上映着不规则的光圈,贺图南的眼,被汗浸得发疼:
“累吗?”
“还好,”展颜脸红扑扑的,“你能骑到地方吗?”
贺图南蹭了把汗,微微一笑:“我不会叫你一直这么跟着受罪的,就忍这一个暑假,相信我。”
展颜摇摇头:“是你受罪了。”
两人到筒子楼下,贺图南把东西扛上去,肩膀通红,又痛,他闷闷受着,等彻底忙完,肩膀火辣辣一片,已经微肿。
那时,太阳都已西沉,大地上热气往上蒸,滋味并不比正午好受多少。
这里没有独立卫生间,展颜接了水,角落里有个油腻腻的煤气罐,她烧热了才拿毛巾浸了给贺图南擦身体。
“我妈说,夏天凉水不解乏,热水才行。”她一板一眼说,让他脱了短袖。
贺图南避嫌说:“我自己来,我又不是小孩子。”
脱衣服时,一声轻嘶,展颜忙过来看,他笑躲着:“你干嘛?”
“我看看你怎么了。”
“刚扛东西压着了,小事情,去,转过脸去,不准偷看,你一个女生不害臊。”贺图南把她推一边,对着电扇摁坐下去,“凉快一会儿。”
他买了旧电扇,确实够旧的,噪音很大。
展颜被他说得脸微微热,兀自坐着整理东西,等听到水哗啦响,忍不住转身,窗户那映出晚霞,贺图南光着上身,他腰很细,却不单薄,有种劲儿劲儿的感觉,肩膀要比腰宽多了,肌肤上的光泽一闪一闪,全是水珠子。
可肩头那红着,随着他擦身的动作,一会成片,一会又成平平的线,狭仄chaoshi的屋子里,好像都站不开他这么高的人。
外头传来吵架的声音,骂得难听,一阵锅碗瓢盆叮叮当当跟着热闹起来,又热,又闹。
这儿住的人,让展颜觉得回到小展村,可又不太一样,她进来时,有男人含蓄又放肆地打量她,像是要剥了她衣裳,这是她在小展村不曾见过的。
她心跳很快,觉得这声音令人心烦,只有贺图南是干净的,可靠的,他肩膀因为她受了伤,她真对不起他,她好像命中注定要对不起姓贺的,先是贺叔叔,又是贺图南。
展颜站起来,她走到他身后,她想抱他,也就真那么做了,从他腰后,把自己贴了上去。
贺图南人浑身一紧,他低头,看见两只白嫩的手环在了下面,他呼吸巍巍颤了几下,牙齿咬紧,腮rou都跟着贲起。
“怎么了颜颜?”
他手里还拿着毛巾,只好丢盆里,想转身,展颜却把他箍得很紧,她有点孩子气地不想松手,脸贴他后背皮肤上,她觉得,只有贺图南是她的,可她一想到他受苦,难过地要命。
她嗅着他身上的味道,不知是怎么了,她想跟他有接触,实实在在的接触,好像拥抱着,受的苦也跟着轻一点。
展颜突然就明白了孙晚秋的话,她心尖直颤,一直不说话。
作者有话说:
今天定错存稿时间了,不好意思。明天还是晚9点更新
第47章
“颜颜?”贺图南又喊她,她贴着自己,薄薄的呼吸,发育起来的胸脯,都是煎熬,他搞不清她在想什么。
展颜被他掰开了手,她这才回神似的,说:“我去买红花油。”
贺图南耳朵烫烫的,他问:“刚才怎么了?”
展颜不响,她要出去买红花油。
这谁说得清呢?她就是想抱着他,她渴望他,希望他也渴望自己,她脑子乱乱的,这破筒子楼,盛夏余晖也照不全的,她看见他站在那里,背上落着半边光,房垢人净,就去抱他,好像这事天经地义。
这件事贺图南当没发生过。
徐牧远来找两人,带着报考指南,他还带了个大西瓜,展颜很高兴,接了盆凉水,往那一泡,坐两人身边听他们说报专业的事情。
两人估分,不相上下,老师说,要是估的准,那状元,一定是他们其中一个。
展颜翻着报考指南,她问东问西。
“你们还要做同学。”她心情很曼妙,觉得贺图南有老朋友相伴。
徐牧远说:“我们在北京等你,你想来北京吗?”
她看看贺图南,不知怎么的,偏要说反话:“我不去,图南哥哥照顾我都要烦死了,好不容易喘口气,我还是不要再麻烦他了。”
贺图南短短看她一眼,不理会,继续跟徐牧远说:“现在热门,日后未必,但经济类比如说金融,肯定是有前途的,我听爸说过,中国加入世贸组织后,社会要变很多,学计算机学金融都是能赚钱的专业。”
“你真不打算学数学,或者物理?”徐牧远笑,“我还以为,你冲着基科班去呢。”
贺图南眉头轻拧:“我没那么高尚,要为祖国基础科学献身,我只想搞钱,搞多多的钱,”他瞄了瞄展颜,很快又看向徐牧远,“你比我更适合基科班。”
徐牧远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