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良好的社交圈、朋友圈,以及积极向上的生活态度。不管他们实际上生活得好不好,开不开心。但总是能各自好好生活着的。也不是说,孩子们今年不跟他们的爸爸在一起过年就会怎么怎么样,毕竟也只是关系的初相认阶段,自然没有多么深刻的亲情之说。或许比起深刻的亲情这样的描述,他们父与子、父与女更贴近的是处于一种新鲜感和好奇感的探索阶段。但——将心比心。不管是从孩子成长的角度来看待这个问题,还是从孩子爸爸想要承担起父亲这个角色的责任来看待这个问题,今年他们四个人在一起过年会比较合适。孩子的爸爸也有父母。如果孩子爸爸的父母想见孩子的话——奚母顿了顿:“也让人家见见。”这个年纪都是半截入土的身体了,谁会不想见自己的至亲骨rou呢?当然,他们做这个建议的原因主要取决于孩子爸爸的态度。如果孩子爸爸是个靠不住的,是个推卸责任的,又或者对两个孩子表现出明显不在乎的态度,他们不会做这样的决定,就这么轻易地把两个孩子交给他。但他愿意放下他的工作,随叫随到。愿意陪孩子,也愿意——“任你差遣。”奚母用了这样的描述。奚母话语停顿的空缺之中,奚父可能是为了缓解话题的严肃,他说了句在他眼中看来比较能够缓解气氛的话:“给你带了这么多年孩子,我们也终于可以歇歇了。”“甩手掌柜谁不想做啊。”只是,奚父话音刚落,就遭到了奚母的一记白眼。她嫌弃地说:“不会讲话就不要讲话。”奚父哼唧一声,偏过脸去,抱起胸,往沙发里侧蜷了蜷,缩了缩,他似乎也有些不满,极小声的嘀咕抱怨着:“我一个搞体育的,我能有多会讲话?”他要是会讲话,他在这个家里还能是这个家庭地位吗?再说,他不就是不想让这个家庭会议的氛围变得沉重吗?女儿肯定会理解他的,才不会怪他咯。奚父又在那儿庆幸起来。还好小繁和泡泡都不像他。这好的基因遗传多多益善,坏的基因,还是让他将来带着见鬼去吧。奚母拉过奚言的手说。“爸爸妈妈不是带孩子带厌倦了,带腻烦了。爸爸妈妈对你的两个孩子的感情就和爸爸妈妈对你的感情是一样的。爸爸妈妈有多爱你,就有多爱你的孩子。”“你是爸爸妈妈结合以后,妈妈身上剪下来的一块心头rou,而泡泡和小繁又是你身上剪下来的一块心头rou,我们从根上就是紧密相连的。”“如果说,在过年的这段时间里,你发现孩子爸爸对两个孩子的新鲜感消失了,他开始对孩子们变得不耐烦了,甚至他大声吼孩子了,你只要一个电话,爸爸妈妈,包括你哥哥,我们会立刻赶回来。从此以后,我们不会让他见孩子一面,也不会让他碰孩子一下。”“但眼前……你不如也给孩子爸爸一个机会吧。”奚母最后说了这么一句。家庭氛围还是无可避免地沉重了起来。……奚言坐在明晃晃的吊灯下,白光炫目。窗外的大雨仍下得骤烈,狂风躁怒。雨水模糊了窗外的视线。而刺目的白光将眼前的一切慢慢割裂,慢慢虚化。画面就这样切入到,奚言四个月之前,她第一次和许泽南重逢的场景。在他公司的其中一家零售体验门店,他正门不走,偏要推开侧门。凛冽的寒风夹杂而来,他的声音寒凉森然,他的黑瞳雾气深重,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从地窖里拎上来的,冷漠,没有生机。奚言忍不住问自己,他真的活得好吗?这些年,她和他分开,他真的有在好好生活吗?时光的进度条往后拖动,镜头切换。她似乎突然就一下子想明白了,他在酒吧里扼住她的手腕时,他说的那句“他就让你过这种日子”背后的,是他毫不掩饰的对假想敌的妒忌。那他这么些年以来,是不是也仍旧对他的假想敌耿耿于怀?他是不是也仍旧对她心有不甘?他这些年来,是不是也把自己困在了过去?那晚以后——他似乎是经过思想的挣扎与妥协。他开始没事找事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莫名其妙地和学校合作,将青少年无人机大赛的举办场地设在学校科技馆,给学校捐新的科技馆,莫名其妙地送他外甥上学,还时常在她们小学门口乱窜。他似乎也重新开始有了灵魂,有了起伏的情绪。那奚言想知道,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困住他的其实不是过去,而是过去旧时光里的人?她是不是也可以认为,她就是他旧时光里的人?……窗外的雨势更湍急了,一滩水波砸向玻璃窗。劈头盖脑地浇下来。高大的落地窗上,雨水像天然的电影幕布一样挂下来,放映着一帧一帧,既不高清也不连贯的画面。从他第一次和两个孩子见面那时起——他松一松领带,故作镇定地问她:这两个孩子是?那天是他二十九岁的生日,他和他的两个孩子重逢,他在她家里等到她回来,他想吃一碗她煮的生日面,他小心翼翼地想知道在她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他其实想问她的应该有很多吧。但最终因为她的抗拒,他也只是拎走了她厨房里的生活垃圾,留给她一道落寞脆弱的背影。……在她手忙脚乱的学期末,在她父母腾不开手时,他没有过渡的时间,很快就进入了父亲的角色,接送孩子上学放学,给孩子做饭,陪孩子玩,也带孩子去看无人机的比赛。因为小繁的一句话,他去学了花式编发。因为小繁的一句话,他和孩子去做了他原本持抗拒态度的亲子鉴定。因为她父母要求见面,他做了充分的见面准备。因为她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