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老板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你大学学的是昆虫治理技术吧?”虽然不知道老板为什么问到他的专业,但赵觉还是耐心纠正:“老板,我们这个专业的正确叫法是农业昆虫与害虫防治专业,我们这个专业有五个研究方向,比如昆虫生态与害虫生态控制”赵觉再一次话还没说完,就被老板打断。“好,来帮我抓一下虫子。”抓抓虫子?因骑车用力而冒的汗,现在像一盆冷水浇在赵觉脑袋上。风声嘶吼,他的心凉透了。赵觉愤怒了,他堂堂一个985本硕连读,差一点儿就读博了,好说歹说植物保护方向寒窗苦读了数十载。老板就让他去抓虫子?他也是有尊严的好不好?宁死不屈。“我骑车呢,老板。”赵觉面带微笑,委婉拒绝。老板说,调度费他出。“可是”赵觉绞尽脑汁。老板又说,打车费他也出。那也不行。赵觉坚持原则:“老板,我想起来我家里还有点事。”月薪翻倍。老板提了这个让他不得不折腰的条件,在电话里说:“现在你可以来给我抓虫子了吗?”短短的时间,月薪翻了二的二次方。赵觉花两秒钟的时间说服自己,照顾老板的生活起居本来就是秘书的首要职责啊,他怎么能这点思想觉悟都没有呢?“老板,定位发我。”赵觉赶到老板发来的地点,摁了摁门铃。一阵清脆的儿歌响起后,门被打开。“……啊啊啊啊,黑猫警长……”他第一句话便问:“老板,这谁家?”“我家呀。”一个软软绵绵的小脑袋从老板抬起的手臂下钻出来:“昆虫学家叔叔,你好。”昆虫学家四个字就很受用。再仔细一看,小娃娃皮肤很白,血色又浓。长得古灵Jing怪的,圆圆的脸,大大的眼睛,睫毛比老板还要长。穿件红色小毛衣,阔腿牛仔裤,一双毛绒绒的拖鞋,鞋头有两条长长的兔耳朵。可爱极了。别说老板叫他来抓虫子。就是走路上被小姑娘拦下来,他也会摇摇尾巴跟小姑娘回家。哪个男人不想要个古灵Jing怪的小女儿呢?哪个男人这辈子不想做个女儿奴呢?哪个男人不愿意为女儿做狗?赵觉蹲下身:“宝宝,哪里有虫子?”“呐。”小繁指了指塑料袋里包裹严实的西瓜虫:“昆虫学家叔叔,你看那里。”赵觉投过视线,原来是西瓜虫啊。不就是个西瓜虫吗?赵觉偏过脸看老板一眼,嘴巴微微开启,某些情绪并不敢过于明目张胆。他一看容器便懂了:“西瓜虫工坊是不是?”“是呀。”小繁鼓起掌来:“昆虫学家叔叔,你好厉害。”被夸后的赵觉有些飘飘然。泡泡面无表情。许泽南冷眼。等到西瓜虫完全被导入观察皿,赵觉又给小姑娘讲了一些西瓜虫的生活习性和观察指南。老板这才点了点头,似乎是不情不愿地承认:“术业有专攻。”赵觉盖好玻璃罩,见没什么西瓜虫跑出来的可能性了,泡泡才自己揣着手过来看虫子。只是面色冷峻,仍与玻璃器皿保持着半臂长的距离,活脱脱的小霸总啊,这是。赵觉洗过手,站在沙发边跟老板说话,他又问起傍晚老板没来得及回答的问题:“这两个孩子是?”
老板觑他一眼:“你看不出来?”赵觉打量着两个孩子,又看看老板。看着像,但这种事他又不敢乱讲的。嘶。他不敢看出来呀。“奚言的孩子。”老板像是不经意地一提:“都六岁了。”赵觉松了口气,还好他没敢乱猜。原来只是奚老师的孩子,不是老板的孩子。不过,老板这进度似乎挺快啊,都上人家里给人带孩子去了??“奚老师的孩子都这么大了?”赵觉自如地捧了捧:“奚老师看起来才不到二十岁呢。”毕竟是老板想要交往的女人,不管她结没结过婚,离没离过异,通通二十岁。“你就想到了这些?”老板平静中似乎又带了点儿期待。赵觉试探:“我还该想到些什么?”大概是觉得他蠢极了,老板终于板起面孔,一脸无语地看向他:“你就不觉得,这两个孩子长得挺像我?”“像是像”可赵觉欲言又止,还是不太敢说。老板似乎等不及了,急需要和人分享这个惊涛骇浪般的消息:“我的。”赵觉的眼睛瞪到眼皮都撑不开了。老板的分享欲并不打算给他消化的时间,又接着说,“言言和我生的。”老板眼中的骄傲尚未退去,赵觉便看到老板口中的他的儿子泡泡往后退连退几步,然后蹬掉拖鞋,弹到了沙发上,他指着茶几的方向,大口喘着气:“虫……”许泽南、赵觉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快。”赵觉急中一吼:“小繁关门。”“嗯!”小繁可能是遗传了妈妈优秀的运动基因,一眨眼的功夫就配合地将十来扇门关得紧紧的。所幸地线与白色实木门贴得严丝合缝,倒也不必担心西瓜虫钻到房间里去。毕竟是曾与昆虫朝夕相伴过的,赵觉手脚麻利地在地板上练轻功,手臂一挥,脚步半步挪,快速将逃出玻璃皿的西瓜虫抓起来,重新丢到玻璃皿中。但西瓜虫还是个运动健将,跑起来速度飞快,所以还是有一小部分都钻进了沙发底下、墙角、甚至阳台花盆里。赵觉不会钻沙发,更不会遁地,他没辙了:“老板,现在该怎么办?”许泽南很想回一句,他哪知道。但毕竟是初为人父的第一日,他想了想,决定试一试:“我车上是不是有台无人机?”赵觉脑门一拍:“对,车尾厢有台agi3。”他又看一眼在沙发上抱臂环胸的泡泡,这台agi3原本就是老板打算送给泡泡的,大概是老板初为人父过于喜悦,这会儿才了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