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生能有什么压力?”孟许声音洪亮。“那你为什么要这么用功?”孟许被这个问题难住了,他想了半天才磕磕巴巴地说:“那我也不能玩啊。”许泽南觉得好笑:“你不能玩,谁能?”孟许一时语塞,索性不和舅舅废话了:“反正我不能玩,奚老师说了,明天早上要请我朗读课文。我要是读不流畅,奚老师会很没面子的。”这个姓氏让他有些恍神,许泽南随手翻了翻外甥的语文课本,课文的字里行间都写了些笔记,看来是上课的时候挺用心。“哦,那你慢慢读吧。”他合上三年级的语文课本,随手丢在沙发前的壁橱上,又问:“外婆呢?”孟许想起外婆对他说的话:“外婆在生气。”“为什么生气?”“舅舅你心里就没点数吗?”“我要有什么数?”“外婆让你去接我,你居然让赵秘书去,赵秘书又不是我爸。”“我也不是你爸。”“舅舅,你说的也有点道理。”孟许很快被说服了,指着楼上的书房方向:“外婆在书房里了。”许泽南拍了拍外甥的肩膀后,摁开上楼的电梯。母亲果然是在书房里了,戴副金丝边眼镜在临摹张旭的草书,眼镜链一晃一晃。许泽南斜斜的靠在门边,静静的站着,他没说话。直到母亲发现了他,搁下笔墨,唤他一声:“南南。”“……”许泽南才面无表情地抗议:“我29了,您能别叫叠字?”“你还知道你29了,你外甥都快小学毕业了,而你却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有女朋友。”许泽南面不改色、应付自如:“过段时间带回来。”“你就知道糊弄我。”孟琳摘下眼镜,瞥他一眼:“你读本科的时候就说有女朋友,过段时间带回来。现在你研究生毕业都多少年了,还是同一套说辞。”那时候没糊弄。奚言她那时不止一次趴在他背上圈住他的脖子,她的声音透过骨骼使他的皮肤轻轻颤栗,她悄悄地说,等到过年的时候就要跟他回家见父母,她要跟他结婚。要跟他生孩子,生两个,一个叫泡泡。“还有一个呢?”他敲着键盘问。“还有一个等你取啊?”她趴在他的背上,从他肩膀两边垂下来细细软软的手臂,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头,手指相嵌,十指紧握:“你的孩子,你一点参与感都不要吗?”他还没想好他们的孩子该叫什么名字,她就走了。她和别的男人生了两个孩子,他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是她先食言了。许泽南觉得烦躁,随手推开窗,敲了枝烟衔在嘴边。北风呼啸,窗外的枝叶落了个Jing光,他迎着北风抽完一支烟,低声道:“最近想追一个。”“真的?”孟琳摘下眼镜链:“什么样儿的?”“离过婚带两个孩子的。”许泽南是被赶出别墅的。赵觉十分好奇,好奇中又带了点遮遮掩掩的幸灾乐祸:“老板,您到底是说了什么得罪阿姨的话?”才落到这么一个被赶出家门的下场?连车钥匙都没给,还要他开车来接。许泽南瞥他一眼,赵觉立刻噤了声。黑色的迈巴赫停在一家酒吧门口,许泽南认出这是上次匆匆一瞥奚言的那家。她上次来酒吧是做什么?是因为和丈夫离婚了,心情不好,来酒吧买醉吗?许泽南没拒绝,和赵觉一起走了进来,他坐在上回坐的那个不起眼的位置上。躲在暗处的人除了不想暴露自己,似乎也在期待着谁能出现在明亮的灯光之下。赵觉去吧台点酒水。服务员端着托盘先送过来他的饮品,赵秘书跟了他四年了,自然知晓他的习惯。他端起玻璃杯喝了口,是气泡水,无糖无酒Jing的。过了一会儿,赵秘书才回来。“老板,严总和蒋院长马上过来了。”许泽南“嗯”了一声,并无多少反应。
蒋澄进来看到那个隐形人面前放着的水,警惕地问赵觉:“赵秘书,你不会给我准备的也是气泡水吧?”“哪能啊。”赵觉笑着说:“蒋院长,下班时间您可不得至少来点Jing酿么?”蒋澄看一眼透明人,揶揄道:“据科学研究统计表明,只有纯情的处/男来酒吧才会喝水。”服务员端着Jing酿啤酒和调制酒过来,严昫也来了。服务员撬开了瓶盖儿,严昫拍了拍隐形人伸在桌子底下,无处安放的长腿:“兄弟,听咱妈说,你最近在追一个离过婚带两孩子的女人?”语气里怎么都是幸灾乐祸。蒋澄一口酒差点儿喷出来,赵觉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老板说的这个离过婚带两孩子的女人是指奚老师吗?距离上次他从学校领导那里带给老板“奚老师目前单身育有两孩”这个消息至今已经一个多月了,除了当天老板心情很不好以外,最近都很平常。他还以为老板见奚老师过得不是很好,心里头的执念也就因此放下了呢。没想到老板心里居然是这么想的。就算奚老师离过婚,给别的男人生了两个孩子,老板他还是对奚老师念念不忘,现在甚至还动了给别人的孩子当后爹的心思。妥妥的冤种前男友啊,这是。奚言把车停在专用停车位上。林周埋在酒水单里的脑袋抬起,眼睛一亮:“哟,这不是我们奚老师吗?今天什么风把您给吹过来了?”“你还说呢。”酒吧里热浪高起,情绪昂扬,奚言解开羽绒服的衣扣:“我们不是当初说好了年底再分红吗?你这怎么才一个月就给我打钱了?还一下子给我打了这么多?”林周穿一件红色吊带短裙,长耳坠坠到细脖子处,眉眼张扬,风情万种:“你看看我们这酒吧,你自己感受一下这个客流量,这个火爆的程度。”她歪过身,贴着奚言道:“奚老师觉得咱们像是要等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