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凝这会儿是心虚,上赶着来帮忙。
[这事儿其实就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过按你的性格,我猜你肯定是想和他坦白的。到时候,有需要我的地方,你尽管提哈。帮兄弟追人,我还算有经验吧?]
顺便。
[也帮我向小o道个歉……]
砚池用指腹反覆摩挲着屏幕,深思不语。
他不清楚白亦凝为什么会突然给他发这些,但他确实如白亦凝所说,不想再对乔墨有这方面的隐瞒了。
乔墨应该知情。
时间过得飞速,眨眼一点钟。
砚池用力一握手机,对着乔墨的聊天框,敲打出一行字来:[现在方便来你宿舍吗?]
发完,他将手机抵在额前等待,一分一秒皆是煎熬。他想,乔墨等待他的消息是,是什么模样的?
想到这,砚池即便再焦心,也不许自己抱怨半个字。
他该,他真该。
半晌。
乔墨回復了,不同于前面那些消息的一厢情愿,抑或是热情满满。这一次,乔墨的回復谨慎又礼貌,保持着礼貌的距离。
[学长,我住304。]
砚池飞一般地跑了出去,迎着风,比何时都快。
喜欢你。
食堂与宿舍楼一幢的距离并不远。
砚池一口气登上三楼时,他意外地喘着粗气,脚底倍感酸疲,身体的力量竭尽了一刻。
他站在304门口,仅敲了第一下宿舍门,门就开了。
乔墨连多余的一秒钟都没让他等。
砚池的鬓角染上了热气。
他符合着年轻人所有的莽撞和衝动,在乔墨还没来得及张口时,就往前踏了一步,靠近了惯例退后一步的乔墨。
砚池背过手,悄无声息地关上了宿舍的门,他望向乔墨。
对视的一瞬,乔墨的心臟骤然地小乱了节拍。
宿舍阳台的门开着,玻璃窗也开着。微微的风从外吹入,把半挂着的窗帘撩拨得晃动,投下斑驳的影子。
夏天的燥热即将画上句号,余留的温度在宿舍的每一个角落叫嚣,叫人忽觉口干舌燥,难以专注地去思考任何。
砚池上下动了动喉结,少顷,他的嘴唇翕动,低沉了声音:“乔墨,我——”
乔墨立刻抬眸阻止道:“没关系,学长。”
这是砚池第二次被打断,还是被乔墨亲自打断的。
而乔墨凝着眉,笃笃定定地往砚池手里塞了一张银行卡,故作镇定地重复道:“没关系,你什么都不用说。”
砚池自然什么都说不了了,他完全搞不清楚眼前的状况,唇角的弧度被迫停在原处。
“卡的密码是123456。”
乔墨漆黑的眸中尽是理解,裹带着令砚池意味不明的友好:“里面有三十万。”
砚池满腔的话顿在喉咙里,硬生生咽了回去,反问:“这是什么意思?”
乔墨被问及原因,便把自己在食堂里的唐突联系到了此处。
接着,乔墨的唇抿成一条线,好半天才说:“刚才在食堂是我误会了,才会问你那些话,”他越说越轻,“你可不可以当做没听到?”
见砚池陡然沉默,乔墨不免心情郁结。
砚池却低头看了眼手里的卡,崭新的,一看就是特意准备着的。
两人僵持了须臾,砚池的脑中冒出了白亦凝那张唯恐天下不乱的脸,以及那句轰然炸响的——[你践踏了一颗真心!]
砚池哑然地一思索,如醍醐灌顶般理清了前因后果。
“白亦凝,”砚池头疼地改口,“羊羔和你说了什么?”
乔墨没料到砚池会这样问上一句,为难地不知该怎么回答。
砚池皱起眉,约莫是猜准了:“他是不是说我欠了一大笔钱,被人追债,还问你愿不愿意帮我还钱?”
乔墨面色一僵,飞速摇头,并用紧张到软糯的嗓音,一点都不熟练地解释:“不是……不是羊哥说的。”
砚池被乔墨的语气戳中了心坎。
“不是他说的?”砚池忍不住盯住乔墨闪躲的眼神,突然一根筋杠着,不依不饶地问。“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
砚池佯装为难,面上说不出的正经,语气倒是慢慢地在沉缓中掺入了半分暧昧。
“猜的?”
乔墨再一次嗅到了砚池身上的沐浴露香气,他逐而变成了一个熟透的番茄:“是猜的。”他惊慌地哑了声线,替自己找补,“因为……因为你经常去打工。”
砚池故作所思地扬了下手里的卡:“三十万,猜得这么准?”说着,他又靠近一点,“乔墨,你怎么回事。”
乔墨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
他不晓得砚池究竟要问什么,在纠结什么。
他只是想帮助砚池,仅此而已。
砚池眼见乔墨的无助,即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