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墨——”
砚池额头满是汗水,晨光透过薄薄的窗帘投落在他的眉间,他被一束光线刺到了眼,倏地抬起手挡在面前。
他闭了闭眼。
余光中,他修长的手臂因起伏的情绪,有力地突起几条青筋,指腹生着一层薄茧,摩挲着不知何时盖在他身上的毯子一侧。
砚池轻晃了下脑袋,视野越来越清楚,直至将卧室内的每一个角落都收入眼中。
床边放着一套眼熟的衣裤,看样子,应该是白亦凝回了趟宿舍拿来的。
由于砚池躺了很久,穿衣服时,他的肢体僵硬,缓了许久才能行动自如。
卧室的门由外向内地被推开了。
白亦凝丧着脸,有气无力地拖着一隻行李箱,进门看到砚池就站在窗前。
白亦凝那叫一个泪眼婆娑:“老砚……你、你变回来了?!”
他上下打量起砚池,左摸摸,右敲敲,确定砚池没事后,他惊魂未定地哭诉:“你真是吓疯我了,你睡了几天你知道吗?!我还以为老头的药有问题,你又一直是隻猫,我连医院都送不了!”
白亦凝抽了抽鼻子:“我就怕我姥爷那药把你给喝没了,刚想收拾收拾,带你回老家求救……”
这会儿,他放下了心,破涕为笑:“这下好了,不用回去听老头唠叨了,真好。”
砚池稍拧了眉。
白亦凝油嘴滑舌地改口:“你活着真好。”
砚池还没来得及被白亦凝的兄弟情“感动”,就在对方的话语中犹疑地张口:“我睡了几天?”
白亦凝竖起双手,赫然道:“整整十天!!”
今天就是开学日。
“我在宿舍里找到了你的学生证,本来想这几天让别人帮咱俩先去报个到。”白亦凝庆幸地说,“还好你醒了,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砚池松了松筋骨,感觉身体维持在一个稳定的状态。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十天他都是以猫的形态沉睡,并无太大的饥饿感。
“我试试能不能自由控制变身。”
砚池跃跃欲试,示意白亦凝出去。
白亦凝对砚池强壮的身体很是不屑,他压根没兴趣:“有肌rou了不起吗?”他蹲去门口,等了一阵,拍拍门板,“好了没?”
砚池打开了门,面色不错:“老白,这次多谢你。”他马不停蹄地想要回学校,主动帮白亦凝拿起了放在屋内的一部分行李,回身不忘问道,“乔墨给我的罐头在哪?”
白亦凝瞬间心虚地别过了脑袋,嘴角还沾着一点没擦干净的罐头汤汁。
“喵喵。”
【我听不懂人话。】
-
与此同时,c大男宿舍楼一幢。
乔墨拖着自己的行李箱,在司机的帮助下,大包小包地来到了宿舍三楼。
开学日的楼道走廊不算清净,不少学生在今日返校。他们三两个地驻足在宿舍门口闲聊。有的手里还抱着个篮球,活力满满地嚷着:“凑数了凑数了,下午谁要一起打球啊?”
而乔墨的出现,无疑让整条走廊都安静了下来。
谁能想到,一贯“不屑”住宿舍的富二代乔墨会在这里出现。
那个抱着篮球的男生叫章萩,他一脸困惑,向身边的同学压低了嗓音:“这不是我们系的大冰山吗?他来找谁啊,我们系还有人和他走得近?”
同学:“你没看到他拖着行李箱?”
章萩震惊:“不会吧,谁那么惨要和他一个宿舍?”
同学:“他在304门口停下了……艹,林橘是不是在304?”
章萩:“靠,大冰山和小笨蛋的组合?”
同学无语:“你这嘴积点德吧,林橘知道了得咬死你。”
章萩不嫌事大地拍了下自己结实的膝盖:“那小矮瓜,跳起来咬我膝盖?”
同学:“已录音,十块钱保护费。”
章萩一把搂住对方的脖子:“臭小子!”
他们越闹越起劲,声音却不大,都自认不会被乔墨听到。
站在304门口的乔墨隐隐觉得不舒服,下意识地一转头,看似冷若冰霜的眼眸将一众人都冻住了。
章萩隻觉得有一种背后说人闲话被抓包的罪恶感,掩饰般地捶了同学胸口一拳,抱着球回了自己的宿舍,关上了门。
其余同学也是接连着回了宿舍,或是下楼去了。
整条走廊唯独剩下刚上楼的几个学生,完全没了方才热闹的气氛。
乔墨悄然握紧了手里的钥匙,直到钥匙的外轮廓在他掌心留下了很深的痕迹后,他才低头默默地打开了宿舍的门,拖着行李箱进了里边。
司机李振紧随其后。
约莫是看出了乔墨的不自在,李振关心地劝道:“小少爷,要真觉得不舒服,还是回去住吧?”
乔墨摇了摇头,没说话。
李振弯腰帮乔墨整理起行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