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池面色沉沉,一声不吭。
乔墨半垂着眼睛,小声为自己辩解:“谁让你这几天总往角落钻,今天还去储藏室玩。里面很久没打扫了,都是灰尘。”
砚池臭着猫脸,冒火道:“喵?”
【还是我的错咯?】
乔墨心领神会:“你别气了,我再也不给你洗澡了。”
一听就是在骗猫。
砚池龇了龇牙。
乔墨被猫咪凶了,肩膀耷拉地郁闷起来,故意嘀咕:“那以后你爱脏着就脏着吧,反正我没见过你这么不爱干净的小猫。”
砚池:“喵?!”
【你放什么屁?!】
他不是讨厌洗澡,他是讨厌乔墨给他洗澡!
砚池和乔墨从任何意义上来说,都是无法沟通,无效沟通!
他只能继续臭着脸。
而乔墨对猫咪总有说不完的话,比白亦凝还话痨。
不过白亦凝说话欠扁,乔墨说话温温和和的,像是天生一副好脾气。可在砚池看来,乔墨的“好”,仅对猫咪展示,过于狭隘。
据砚池这几天与乔墨的相处,他发现,不管是外卖还是快递上门,乔墨都会马上恢復一张冷脸,语气僵硬地同人对话道谢,字句简单到恨不得一张嘴隻说一个字。
待门一关上,乔墨的状态就与在学校那副死样子截然不同。
在家中的乔墨表情从不会绷着,面色也是异常放松,通常是想到什么就对砚池说什么。
这种时候的乔墨,像极了砚池认识的o,却又和o不太一样。
你放过我吧。
乔墨比o爱唠叨许多,爱示弱许多。
如果说o在砚池面前表现出的形象,是一个温和坚强,事事都能做好,即便做不好也会万分努力的正面形象。
那么,乔墨在公寓内大多数时候,是一个摆烂的花瓶。
别看乔墨在学校里清高得要命,优秀得不行,好像什么事都难不倒他似的。事实却是,他在家连烧个热水都能被烫到,炒个菜都能把厨房炸了。
得亏乔墨家境好,不缺钱。
他雇的钟点工每隔两天就会过来给乔墨做一顿家常饭,这才让乔墨没被饿死,或是营养不良。
至于为什么是两天一次,据砚池观察,这个乔墨十分奇怪,他连自家钟点工都不愿意搭理。
每次对方一来做饭,他就躲进了房间,尽量避免交流。
若说乔墨是过于清高,倒不如说是……他刻意不想和人交流?
砚池不确定。
再看钟点工,她早就习惯乔墨的态度,每次做好自己分内的工作就走了,不曾多话。
乔墨貌似也不太喜欢别人来公寓里,除了做饭的钟点工,他没有再雇别的人。家中的卫生和其他工作,都由他自己解决,包括偶尔给砚池做的猫饭。
有时候砚池很不理解,为什么乔墨连做一份简单的猫饭都能让手负伤……
当然,砚池最不理解的,是乔墨回回伤到手了,都会红着眼眶同猫咪诉苦。要是猫咪不搭理他,那眼泪一准就会挂到睫毛上,豆大地往下落。
砚池第一次见这种怪事大为震撼,寻思着一隻猫能干吗?
是能摸摸他的脑袋还是拍拍他的肩膀?
抑或是,这隻猫能说一句:“嗨兄弟,这手伤了就伤了,断了就断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想到这儿,砚池迅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乔墨这到底是什么怪癖?
砚池打了个哆嗦,两眼发昏。shi透的猫毛紧贴着他的皮肤,让他在酷暑中感到了一丝冷意。他顶着一张臭猫脸,没再拒绝乔墨为他擦身体。
不料乔墨擦着擦着,当场就表演了一场“示弱”行为。唯见乔墨用手背按了按酸涩的眼睛,低下脑袋戳戳猫咪的腿:“别生气了,等会儿我赔你一条鱼干。”
砚池再度起一身鸡皮疙瘩,将自己挪远了点。
乔墨感受到了被嫌弃,伤心地对一隻猫讲理:“明明是你先调皮的,我看你一身灰才想着给你洗澡。你看看我……我身上都是被你溅的水。”
砚池不看。
乔墨双手捧着他的小脑袋,摆正:“你看看。”
砚池被迫无奈,十分抗拒地瞅了眼,发现乔墨的上衣全shi透了,好不狼狈。他迟疑了下,有点心虚,但不多。
乔墨察觉到猫咪眼神变了,还悄悄动了动耳朵,立马竖起两指谈条件:“两条鱼干怎么样?”
“……”
“两条最多了。”乔墨努了努唇,发愁道,“你这几天光吃零食不吃猫粮,鱼干已经快被你吃没了。”
砚池僵硬地扭过了头,心中默念:上天啊,你放过我吧。
以前做人的时候他和乔墨“网恋”,现在做猫了,他还得看乔墨装可爱。
没天理了!
不得已,砚池为了阻止乔墨继续对自己这样那样,只能简单地应了一声。不管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