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西沉时分,柳霁风空着双手从靶场回了家。尚未来得及歇口气,便从下人口中听说了柳书意受伤一事。“早就跟你说了,别在书架上摆那些附庸风雅的玩意儿,如今可好,出事了吧!”柳霁风气的指着柳霁然鼻子骂,又快步回到自己房间,挽起袖子从柜中翻出几瓶朋友送他的药酒,一股脑都塞给了柳书意。柳居寒从翰林院回到府中,也立刻去了柳书意屋中探望,年纪一大把的男人,看着柳书意差点哭出来。柳书意又是感动又是好笑:“不过一点小伤,哪就那么严重了。”柳居寒坐在床头的圆凳上用袖子抹泪:“女儿你要是有什么不测,爹爹如何有脸去见你死去的娘亲啊!”柳书意:……真没这么严重啊爹。康氏亲手熬了一锅鸡汤,又忙前忙后的帮她煎药倒茶,柳书意过意不去,想让她歇着,她将手里捏着的帕子一挥:“没事没事,伺候人这事儿我熟!”看着一家至亲对自己关怀备至,柳书意有些微红了眼眶。万幸自己重生了,万幸他们都还活着。明夜缩在角落的暗影里,默默旁观着柳府的动静,胸中生起一股压抑不住的焦躁情绪,狠狠绞着他的心脏。他很想去看看柳书意。但她身边一直有人来来往往,让他不敢轻举妄动。度日如年熬至深夜,柳府众人陆续入睡,灯火熄灭,各院陷入黑暗之中。莲歌让晚夏去休息了,自己守在柳书意卧室的外间,燃了盏豆大的烛火,拿纱罩遮了光,自己靠在卧榻上,脑袋一点一点的打盹。明夜无声无息的落在柳书意卧房窗外,看了看四周,然后掀开一点窗缝,往里丢了个点燃的香丸。香丸燃起的烟气无色无味,挥散极快,片刻之后,莲歌整个人滑到榻上,沉沉睡了过去。那是明夜从巫祝密书上看来的方子,书中有许多奇奇怪怪的毒物和药物,材料苛刻制作不易,但他天资聪颖,初次试做就效果极好。屏息听了片刻,确认柳书意和莲歌都已陷入昏睡,明夜打开窗子一个翻身跃了进去,又反手将窗户轻轻合上。蹑手蹑脚走到柳书意的床前,虽然知道此刻她就算是摔到地上也醒不过来,却还是忍不住放轻了动作。柳书意伤在肩背,只能侧着身子入睡,她将自己缩成一团,蜷在蚕丝薄被中,只露出半截莹白如玉的手腕,紧紧抓住被角,将自己包裹起来。即便是在睡梦中,她似乎也不得安稳,眉间微蹙,唇齿间偶尔溢出一丝隐忍的呻yin。明夜站在床边,弯腰将蚕丝薄被拉下一半,抻着脖子去看柳书意的后背,却被寝衣挡了个严严实实。想要看伤,就得把外衫脱掉。明夜忽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心脏砰砰跳动起来。他在床边站了一会儿,似乎十分烦恼,片刻之后,终于认命的在床沿坐下,缓缓伸出手,用极其温柔的动作将柳书意扶起,靠在自己怀中。柳书意睡的深沉,脑袋软软搁在明夜颈间,她醒着的时候身子挺直的像一支笔,睡着了却像水一般柔若无骨。青丝垂散,遮住了半边脸颊,明夜拈起一缕长发,绕至柳书意耳后,露出她纤长的脖颈和带着愁意的睡颜。清清浅浅的呼吸喷在他耳旁,让他耳根发烫,忽然就想起那日在客栈,她也是这样靠近自己胸口,眼神专注,呼吸温柔。上次你看了我的身子,这次我看你的,这叫礼尚往来。明夜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我是为了给你看伤,你不能赖上我。明夜又想。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指尖捏住柳书意的衣襟,顿了片刻,将衣服轻柔的从肩头脱下。
然后手指一抖,散开的衣襟就顺着柳书意的手臂滑了下去。因背后擦了药,柳书意的寝衣里便没有再穿肚兜,如今外衫一除,两团饱满浑圆的rurou就猝不及防的跳了出来。她身子侧压着明夜,将胸前挤出了一道深深的沟壑,锁骨纤细,肤光雪白,挺翘的ru尖殷红欲滴,如雪上一点红梅。出乎意料的画面让明夜傻了眼。他看过无数美人,禹荒族之人不论男女都姿容妍丽,其中尤属那位主子最为倾国倾城,美色于明夜而言,就如红颜枯骨,无甚区别,更遑论不过中人之姿的柳书意。于是他万没有料到,久经考验的自己,居然有一日会被柳书意的身子给晃了眼。窗外淅淅沥沥下起雨来。寂静的室内响起一声小小的吞咽。卧房外间的烛火微微晃动,透过纱罩帘帐,在柳书意的身上笼罩上了一层昏黄缱绻的柔意。明夜僵硬着身子,手脚和眼睛都不知该往哪里放,脑中一片空白。屋檐下,一串铜铃被风拂过,在夜雨中发出了叮铃叮铃的清脆响声,明夜倏然惊醒,魂归rou体,终于想起自己来的目的。他长长吐出一口气,一手扶住柳书意肩膀,一手揽住腰肢,让她倒向自己怀中。绵软的双ru压上他的胸膛,使他呼吸又是一滞,只是还未来得及产生更多遐思,便看见柳书意光裸白皙的后背上一大片骇人淤痕,青紫泛黑,狰狞刺目。明夜心中的所有旖旎一下烟消云散。淤痕上擦着粘腻的药油,味道刺鼻难闻,掩盖住了柳书意身上清淡的墨香。这是哪里来的劣质产品,他皱了皱眉头,伸手入怀摸索了一下,又四处看了看,从柳书意枕旁扯出张绢帕,二指夹住,细细将柳书意身上的药油擦净。擦过的绢帕上也是一股难闻的气味,明夜只好团成一团塞入怀中,又从腰封里摸出一粒淡黄色药丸,指尖运劲碾碎,轻柔的涂上柳书意的后背。药丸是他费了不少功夫才做出的外伤奇药,巫祝密书上不会记载寻常药物,能被记录在册的都是可起死回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