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算了。”谷泽听到柏时言声音很低地说:“算不清的。”
“不会。”谷泽撇嘴,“慢慢算,总能算得清楚。”
柏时言盯着手中的纸张看了好一会儿,终于低声问:“为什么想搬走?”
“还能为什么……”
说起这个谷泽就伤心,他真的努力过了,但站在他对面的柏时言不知道为什么就总是端着,让他的努力没什么太大的效果,甚至连今晚上的计划都可以说是失败了。
他也是有尊严的,追人可以,但他不想当舔狗,真的没有缘分还是算了,他独自喝酒大醉一场也好过他对柏时言死缠烂打,大家闹得太过难看。
“都是成年人了。”谷泽有点委屈,很伤心,“看破不说破不行么。”
为什么一定要打破沙锅问到底,把这件事情捅破呢。
柏时言站在谷泽的椅子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认真道:“不行。”
谷泽怒了,站起来看着柏时言,问:“你丫到底想怎么样?!”
他都那么追求了,柏时言还是不同意不拒绝,难道真的想吊着他把他当备胎?
他坚决不当备胎!
放弃这个男人只需要一秒钟,而当备胎却可能会备胎好多年,他不干这种蠢到极点的事情。
柏时言反问:“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柏时言停顿了几秒,回答:“看得出来。”
“看得出来那你还问?!”谷泽气道:“人言否?!”
他不就是想倒追一下前男友么,怎么这么难。
柏时言又沉默了好一会,再开口时格外艰难。
他不擅长做这种事情,他不会解释,但他知道他现在必须解释。
“我只是……”柏时言的声音有些干涩,“想听你亲口说。”
“想听我亲口说?”谷泽皱眉看着他,很疑惑,“为什么要听我亲口说?”
如果是刚刚关着灯,旖旎的气氛,他是能说出来的,但现在这个气氛他是真不行了。
表白也得讲究天时地利人和。
“算了。”柏时言苦笑了下,“我们明早再说吧。”
他们现在的样子都太不冷静,这么谈下去可能会大吵一架,更加不好。
“不。”谷泽立刻说,“我们现在就说清楚,你不说清楚我感觉我睡不着觉。”
柏时言显然是知道谷泽的性格的,知道不说清楚的话估计一会又是一张算满了数字的纸,在计划着搬走这件事情。
他只能认命似地告诉谷泽:“你心里面想的那件事情我们慢慢来。”
“什么?!”谷泽差点跳起来,不敢置信地看着柏时言:“你知道我心里面在想什么?你说的慢慢来是什么意思?”
柏时言看了谷泽几秒,忽然伸手将谷泽拽过来,低下头认真地看着他,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气氛一下子就变了,从剑拔弩张,仿佛双方都不理智,充满火药味要吵架的样子,变成了有些暧昧。
柏时言的目光很深,深到谷泽觉得那个目光能看透他的所有。
“我想听你亲口说。”柏时言仿佛不那么着急,很轻缓地又重复了一遍,“说出来,我们就讨论这件事情。”
柏时言的手放在谷泽的后背上轻轻拍着,不疾不徐,仿佛很有耐心,他们两个之间的距离比上次做留置针时还要近。
谷泽的心跳瞬间加快,咽了口口水,但还是觉得口干舌燥,空气中仿佛都有暧昧的因子。
“那个,我……”
柏时言忽然伸手关了谷泽背后的床头灯,整个卧室陷入一片黑暗中,他们仿佛又回到了刚才。
柏时言的手轻轻搂着谷泽的肩膀,声音压得很低,但是在黑暗中却格外明显。
“你刚刚想和我说什么,为什么想让我抱你?”
鼓起勇气这件事情,都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
刚刚夜深人静时是他勇气最好的时候,现在他就像是一隻泄了气的皮球,哪怕重新把气吹起来,那也是松松垮垮,软趴趴的。
他们两个现在是心知肚明谷泽想说什么,但就是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
气氛一点点的沉淀,谷泽小声抱怨:“那你刚才为什么一定要走?”
柏时言低声回答:“我需要考虑要不要答应你。”
“那你呢,到底要不要答应?”
柏时言将头放低了些,在谷泽耳边诱哄:“那你先说想让我答应什么事情?”
夜深人静,柏时言的声音绕在耳边,有种让人沉醉的感觉。
谷泽觉得被蛊惑了,仿佛回到从前他们在一起时的晚上,那个时候在柏时言的博士生宿舍里,每当夜深人静时柏时言都是这么蛊惑他的。
从前说好了不做,他很累,到最后都会变成双人运动。
他一点点地低下头,小声嘟囔着:“我在想什么你难道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