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胥目不斜视地从他怀里把剑抽出来,用两根手指拈着一角,“你昨晚没洗澡,我还没嫌弃你呢。”
“你还想嫌弃我?!”谢逢秋当时就震惊了,指着他的手指抖啊抖的,“你这是对我身体和人格的双重虐待!”
“……好了,”华胥转身把剑收好,一把抓住他那在空中颤颤巍巍的手指,入手冰凉,连灵力的流动都滞涩了。
他微微叹了口气,将谢逢秋剩下四根手指掰开,掌心相贴,丹田处的灵力汇为暖流,源源不断地涌进谢逢秋冻僵的经脉里。
“别动,运转灵力。”
华胥的手修长莹白,虎口处有常年练剑留下的薄茧,掌心温度熨帖,比他平时的体温稍高一些,像一捧为他而温柔的风花雪月,轻飘飘地落进他手心里。
……好像一用力,就能连手带人禁锢住似的。
谢逢秋觉得别扭,手指挣动,想松开来。
“别动。”华胥低声道了一句。
他立刻就不动了。
过了许久,群山间的钟声已经响了第三遍了,谢逢秋觉得一秒都不能继续下去了,叫唤道:“好了好了,再不走就迟到了……”
九学今天的第一节 课,所有人严阵以待。
谢逢秋昨日关了一天紧闭,这会不解其意,敲了敲桌子,给旁边的哥们递去一个疑惑的眼神,“怎么回事?这几个意思……”
即使他的声音已经压得很低,他的同窗还是因此出了一层冷汗,连头都不敢回,隻好隐晦地朝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安分点。
谢逢秋满心疑窦地坐回原位。
华胥的位置正巧在他前面,谢逢秋百无聊赖,自己琢磨出一套解压玩法,拿着笔杆有一下没一下地点他的后背,等他回过头来,他坐没坐相,大半个身子俯在桌案上,小声道:“你知道大家为什么这么害怕吗?”
华胥听他语气笃定,还当他心中有谱,顺嘴接了一句:“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提这个干什么?
华胥冷冷地看了他片刻,一声不吭地转回头去。
本以为这样就消停了,可没过一会儿,那根磨人的笔杆子又开始在他背上作妖。
他蹙着眉头,烦躁地转过头去,尽量控制自己的音量:“你吃饱了撑的吗?!”
“……”谢逢秋拿着那根天杀的笔杆,在空中上下晃悠着,干咳一声,心虚地不敢直视他的眼睛,“那个,我有点冷。”
华胥:“……”
“你刚才不是说好了吗?”
谢逢秋理直气壮:“刚才是刚才嘛!后劲上来了,我有什么办法!”
……第一次听说这种东西还有后劲。
华胥背过身去,朝他伸出一隻手,“过来。”
谢逢秋心里那朵羞答答的花一下子就怒放了,在他脑子里炸了一识海的姹紫嫣红,他却还强压着嘴角的笑,装模作样地把手递过去,“我可不是胡闹,这是实在没办法,不然冻死我了谁给你暖床……”
他叽叽歪歪没个停顿,却在握到那隻软玉温香时蓦然失了言语,好似所有的心神都被吸引过去了,再没法分神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谢逢秋。”
华胥皱着眉叫了他一声,“你轻点,别这么用力。”
谢逢秋恍然回神,“啊……我,有点紧张。”
这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万一华胥问为什么紧张,这要怎么答?
幸而华胥不是个爱往深里想的,他直接把这句似是而非的解释忽略了,兀自回过头,去翻桌上的薄册。
谢逢秋不直觉地松了口气,同时又有些说不出的感觉糅杂着,他盯着桌子底下紧紧相握的那两隻手,无比茫然。
作者有话要说: 谢逢秋:我媳妇的手啊,滑如凝脂,吹弹可破,莹白如玉,软若无骨……不行,这后劲儿又上来了。
浮生:谣言啊谣言
当戒律堂的首席长老、这位素有女魔头之称的清霜长老走进教室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后排的那两位同学,大喇喇地牵在一起的两隻手。
可谓是非常嚣张了。
清霜长老眼里容不得沙子,她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有学生在她的课堂山明目张胆行花前月下之事,一时大怒,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严重的挑衅,脸直接沉成了锅底,大刀阔斧地向着这两位“苟且”之人走去。
谢逢秋这会儿终于明白为什么大家一幅要赴刑场的样子了,可明白归明白,他脑子和手都慢了一拍,怔怔地看着气势汹汹走来的魔头,掌心里还严严实实地抓着人家的手。
华胥正看得入神,没注意周遭动静,等他察觉到反应过来时,清霜长老已经杀气腾腾地站在了他面前。
“……”
电光火石间,他瞬间捋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下意识地想抽回手,一抽之下,却没抽动。
他回首,谢逢秋还愣愣地仰脸看着女魔头,一幅不在状态的模样,众目睽